新的一天在阳光照耀大地的那一刻便拉开了帷幕。
秦桧在看台上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独自一人坐着,静静地看着鞠城,书法家皇帝开出第一个球后,两国蹴鞠队的队员们都使出了自己最华丽的脚法,前空翻,后空翻,侧身翻,三百六十度转体翻,你来我往地将那颗棕黄色的皮质圆球射向风河蟹流眼。
昨晚被突然发烧的赵风小包子折腾到大半夜,此时,秦桧有些招架不住,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他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却又感觉场合不对劲,连忙用手捂着,却依旧被人瞧了个正着。
“会之这些日子可是累了?”一道人影挡住了头顶上的日光,耳边传来一道磁性十足的声音。
秦桧松开捂着嘴巴的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揩去因为哈欠而涌出眼眶的那一滴眼泪,仰头看着来人,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咧嘴笑道:“伯纪兄来啦?坐。”
李纲看了看左右,坐在了秦桧身旁,抿嘴一笑,抬手拍了拍秦桧的肩膀,没有说话。
秦桧微微扬起嘴角,暖暖的秋阳落在身上,虽然喝彩声不断,却依旧挡不住瞌睡虫对秦桧发起的大面积攻击,不一会,他便耷拉着脑袋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如雷般的掌声将秦桧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睛,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入眼帘,看着场上将那颗棕黄色皮质圆球玩得仿若被上天赋予了生命般的小侍女阿离,秦桧不由得张大嘴巴,视线落在了此时此刻坐在金国使团中的黄衫少女,他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会这一招,莫非她上辈子是艺术体操队的?
略微贴身的棉衫勾勒出阿离姣好的身体曲线,她一只手捧着球,身体微微向后仰,蹴鞠沿着手臂滑落,刚到胸口处,只见阿离双膝弯曲,跃起,蹴鞠借助着力量飞向了高空,就在蹴鞠失去助力后在重力作用下往下坠落时,她抬腿,一记干净利落的倒挂金钩,将蹴鞠射进了风河蟹流眼中。当在场的众人皆以为蹴鞠会飞出鞠城的时候,那颗棕黄色的球却如同装了吸铁石般跌落在地上,往回滚,不一会便在摩擦力下停了下来。
看台上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零式削球?
秦桧张大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他的大脑中蹦出了一个念头:这丫头不仅是艺术体操队的,还是某部热血动漫里某位面瘫级南极冰山的超级拥泵。
似乎又过了许久,热烈的掌声响起,久久未能停歇。
阿离面带微笑地朝众人施了一礼,看似无意地朝秦桧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拾起滚到脚边的蹴鞠,退至场外,站到黄衫少女身后。
此时,掌声愈发热烈了。
“妙哉妙哉。”李纲一边鼓掌一边赞叹道,“真真绝技啊,金国这位湄花郡主真乃神人也,教出如此美妙的技艺。”
秦桧终于合上嘴巴,嘴角狠狠一抽,随着众人拍了两下巴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蹴鞠可以这样玩。”网球他见过,在动漫里,当看到那座南极冰山打出那样的球时,自己还腹诽这违反了自然规则,却没想到在现实中居然看到了这一幕,眼眸微微转动,无意间瞥见坐在看台中央的书法家皇帝脸上虽然笑容满满,却带着一丝淡漠之意。
掌声渐渐停歇,中场休息过后,下半场的比赛开始,原本持平的比分在两国蹴鞠队的你追我赶中,继续不相上下。
被那改装版的零式削球刺激到的秦桧彻底清醒了,他揉了揉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向鞠城内,或许大宋那群年轻的小伙子也被小侍女阿离的那一脚给揪出了骨子里的热血因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换着方地往风河蟹流眼里灌球,看得秦桧那是一个目瞪口呆。
一身着红色蹴鞠服的年轻人拿到球,而此时,整个大宋蹴鞠队都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就连不明所以的金国蹴鞠队也停止了进攻,整个鞠城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深刻地体会到四周较为严肃的气氛,秦桧不由得一愣,他转头看了看左右,坐在身旁的李纲脸上也流露出一丝严肃,秦桧挑了挑眉头,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拿到蹴鞠的红衣年轻人身上。
只见那人将落在脚背上的蹴鞠挑起,棕黄色的球飞向高空,未等蹴鞠升到最高处,年轻人便跳起,此时,一同样服饰的少年也跃起,双手交叠在一处,年轻人一只脚踩在少年双手交叠之处,少年双臂发力,将年轻人往高空送去。
蹴鞠升到了最高点后便在重力作用下开始下降,而这个时候年轻人也达到了他的最高点,一球一人重叠到一起,年轻人伸脚压住球轻轻一勾,随后用脚背将蹴鞠送了出去,蹴鞠飞向了风河蟹流眼,而失去了滞空力的年轻人也落在了地上。
秦桧的嘴巴在看到年轻人强悍的滞空能力后便一直没有合上,只见那蹴鞠从风河蟹流眼上空飞过,随后在空中停住,转了一个方向,仿若被绳牵引般地直冲着风河蟹流眼而去。
蹴鞠穿过风河蟹流眼后便往下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年轻人的手上。
看台上再度鸦雀无声。
原来这个世界不仅有面瘫级南极冰山的拥泵,还有蓝眼睛腹黑北极熊的粉丝。
秦桧嘴角又是一抽。
“会之,如何?”耳边传来李纲的声音。
秦桧闻言回头,从这位宋末名臣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骄傲,他伸出大拇指:“非常赞。”
“赞?这是何意?”李纲面带狐疑地看着秦桧。
“就是一级棒的意思。”秦桧咧嘴一笑,转头看向站在鞠城内接受了无数道目光洗礼却宠辱不惊的年轻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书法家皇帝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嘴角泄漏了他此时愉悦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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