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是七司三院的下人领取俸禄的日子,福子提着钱袋,兴高采烈地从宫监办走了出来,他刚踏出朱漆大门,就被凛海拦住了去路。

福子笑道:“呦!凛公公,您是不是拦错人了,这发俸禄的总管在里面呢。”

凛海道:“福子,咱家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和妃娘娘传你去绛雪轩问话,请吧。”

福子嘴边的笑意微微一敛:“小的面子可真够大的,和妃娘娘竟然宣我单独会面?得,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是我得先回去和静主子通禀。毕竟咱们当差的要出去溜哒,也得跟主子知会一声不是?”

凛海的语气有些仗势据傲:“静贵人是娘娘的臣属,她房里的奴才就是娘娘宫里的奴才,何需通报?别和我在这里磨蹭时间,让和妃娘娘等急了,轻则训斥重则体罚。你待在钟粹宫里这么久,应该很清楚她的脾气吧。”

福子见不能轻易脱身,也不欲再和他口舌交锋,便低头把钱袋往裤腰上一挂,跟在凛海屁股后面走了。”

绛雪轩在御花园的东南角,位置偏僻清静,是个密事商谈的好去处。平日里和妃出门都会通传辇轿和佣仆,可是今个儿却十分的低调,只让芷蕙一个人陪在身边伺候。

楠木雕刻的锦窗殿门被缓缓推开,澄澈如金的初阳落在了地砖之上,福子给坐在福蝠海棠纹宝座上的和妃打了个千儿:“和妃娘娘吉祥。”

和妃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他几眼,拆开手边的一页官封书信,仔细的阅览着信函上面的内容。

福子见她不吭声,便主动问道:“不知娘娘传奴才前来,所为何事?”

和妃的唇角如同一弯被乌云遮掩的新月,她站起来身来踱步道:“贲福,直隶聊城东乡人氏,家中世代以务农为生,尚有直系亲眷四人存有档籍。汝十四岁时净身入宫,道光四年正式收录敬事房,分配至钟粹宫服役。本宫所念之词可与福公公的生世履历完全相符啊?”

福子的神色有些不豫:“奴才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不知您为何要搜集奴才的家世,还请娘娘明示。”

和妃笑道:“过去是个小角色,以后可就未必是了本宫从公公的家乡请来了一位故人,今天特意把你叫来,予以告知。”

福子瞬间有些焦灼,他急忙询问道:“故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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