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中,过滤草木灰说是要帮公子羽烧玻璃的徐角,挠着头,呢喃道:“怎么有些看不懂?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一大早怎么都跟打鸡血似的?”

徐角摇了摇头,表示很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昨夜公子在殿中聚事众人,第二天起来,就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昨天不就是公子在说话的时候,打了瞌睡嘛!怎么像是睡了好几年?”徐角决定不能再在此事上深究,不然他得想出病来的。

徐角模模糊糊回忆起一些片段来,他记得是公子羽和易师大吵了一架。然后易师说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听清,然后公子羽就很郑重的对易师行礼。

而后公子羽就对众人道,中山将在不久之后亡国。说他公子羽能坠马获救,而感恩上天。他公子羽身为中山公子,却不为中山着想,愧对自己公子之称……

还说什么自己预见中山将亡而无作为,愧对上苍予他重生之恩?

后来公子羽还说了一大堆慷慨之言,再后来他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看到这副场景,就是一脸懵。

“算了!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我又不是中山子民,亡不亡国,与我何干?”徐角低头继续倒腾他的草木灰,只见众人已是掩面而涕。

女子阴辛甩袖子,唱歌,带众女子翩翩起舞,道:“庶女辞公子遥遥而无期,一舞献公子,家国不相离!”

唱完,众女起舞,良郁郁而高歌。

昨夜公子羽聚事于众人,在众人接受了公子羽的亡国之说后,决定不坐以待毙之后,公子羽决定,在各国国都开办酒肆长歌台。

以公子羽的“酸汤鱼”和中山国三绝之一的中山舞立于闹市。为的是让各国之动向,让公子羽都能察觉。

这是任重而道远的打算,老伯建议,以河头众女入长歌台,让长歌台迅速在各国国都站稳脚根。

为的是兴国大计,老伯不顾公子羽的反对,发动河头庶女,而河头里百姓,对公子羽的善举戴恩戴德,老伯这一发动,立马就引起了无数的反响。

公子羽见此,是又悲又喜,悲的是,要用女子为立身的本钱,而救国。在公子羽看来,一国兴衰,要寄托在女子的身上,实在是中山国的悲哀。

喜的是,河头百姓知恩图报,自愿出七国。

当阴辛一舞辞别公子羽之时,公子羽心中最脆弱的那一根神经被彻底击溃。眼泪不觉已缓缓下流。

前世,公子羽见国家之健儿为国之荣誉奋斗于他国,心中会生出敬佩之意。见一国之足,落败于绿茵,公子羽也会落泪惋惜。

而这些中山女子,为的不是国之荣誉,之为小国之生存,而自愿付出一身,前路的艰险,没有人能预测得到,但她们却如此毅然决然。

国之弱,而民之悲。国之小,而民难安。

舞女三舞而别,行数步而回头一望。公子府门外河头百姓齐至送行,泪流而无声,远眺子女远行,而不肯退走。

公子羽出门远送,洒酒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难复还!”

公子羽带河头百姓,目送七十二男女远去。

公子羽回身跪倒而叩首,秋风萧瑟,吹万千树叶而沙沙,似哭声回荡。

河头百姓随一老者拜倒而回礼,溪水涓涓,击冲石而唰唰,似悲腔纵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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