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这些年来执行无数任务,从中得到了不少武功秘籍,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感觉这套连运气法门都没有的步法有什么出奇之处。

此时他凝神聚思,反复揣摩,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套步法根本没有任何的出挑。反而以他如今的眼光,明显能看出其中有好几处破绽,很多招式可以减免改进。就好像是一份华而不实的舞蹈步法,以武学的眼光看简直是错漏百出。

想不通陈安干脆就不想了,反正自己现在功力大进旧疾尽去绝对是一件可喜之事,些许颇费思量的扫兴事情,也不必记挂心头。

陈安走出密室,来到宅院之中,鬼伯已经离开了,整个院落之中只有他一人。一种孤寂之感无端袭来,顷刻之间便把他围的喘不过气。

但顷刻间这种孤寂之感便被一股愤恨的情绪替代,刹时间充斥着他的心房,在他眼中燃起一捧火焰,火焰之中是一座繁华的宅邸,数不清的黑衣人在其中来回往复,如同屠猪宰狗一般的砍杀着宅邸的主人,直到整个宅邸化为一片灰烬。

那里是他的家,他父亲陈洪为太医令,却卷入先帝病逝一案中,被迫的服毒自尽。本来这件事也就这样了,谁知在其死后的第六天,他们家竟然冲入一群黑衣人,见人就杀。他一家十七口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此后他流落街头,受尽欺凌,机缘巧合之下被选入暗司,成为暗司密探,直至如今。

陈安曾经怀疑过是当朝皇帝所为,但立刻就被推翻了,先帝一案是满门抄斩的大罪,还是现在这位陛下特赦,陈安才能苟活至今。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干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

而且太医署十余人只有他们家遭此惨案,可见那群黑衣人应该是另有目的。但无论如何他们的势力绝对是大的吓人。陈安进入暗司这些年也有意无意的借助情报系统查找凶手,所得线索实在是少的可怜。以国家机器的力量尚且如此缓慢,凶手的势力可见一般。

月光轻移,洒入房中,伴随而来的是鸟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宛若天籁。陈安深吸一口气,感觉起伏不定的心神,瞬间平复了下来。此时的他耳聪目明,精力充沛,心情也随之轻快了许多。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废物,距离报仇又更近了一步。自己还年轻可以慢慢去查,总有一天能达成目标。

陈安算了算时间,竟已过了子时,他实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算庆幸的是没有误了时辰。想到这里,他纵身一跃出了庭院,这里本就临近城郊,几个起落间就到了城墙边上。他脚下仍不停歇,双腿用力就跃起三丈来高,他又伸手在城墙上一攀一撑,身体再次拔高两丈有余,如此这般在城墙之上连续几个借力便飞跃而过,十余丈高的城墙都不能阻止其片刻。

轻轻飘落到城外,昂首于空中嗅了一嗅,就认准一个方向,奔跑而去,期间连一层灰尘都没有带起。陈安内功大进,连带着飞羽渡的轻功心法也是大成,呼吸之间就隐没在官道边的丛林之中。

皇城,入夜的乾元殿依然灯火通明,周帝竟还没有安歇,批阅着那如山的奏章。这么大的工作量,即便周帝是一名刚过而立之年的青年也是吃不消。不时用手揉捻眉心以此提神。

及至此时,他才发现书房之中除了陪侍太监之外,还有一人。竟是白日里与陈安对话的锦袍中年人,这人正是圣庭廷尉徐谦。

周帝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灿然一笑道:“原来是徐卿,什么时候到的,朕竟没察觉。”

徐谦听了此话连忙恭敬道:“皇上耽于社稷,夙兴夜寐,臣添为圣庭廷尉,却不能为主上分忧,心中惶恐,只愿陪侍一旁,稍慰平生。”

周帝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他轻轻放下手中奏章,开口问道:“这次朕找你来只是想问问你,上次你说的那个陈安还未及弱冠,会不会太过年轻了。”

徐谦低头回答道:“回奏陛下,陈安此子虽然年少,但心智成熟,绝对可以托付大事。这次明剑山庄之事就是微臣对他的考验。本以为其能拖住明光剑陆承钧就不错了,谁知此子心性如此坚韧,竟然蛰伏于沧州一年之久,最终为陛下除掉了明剑山庄这个心腹大患。个中历程足以彰显其过人心性。何况此事,其人只做辅助,主事者另有他选,都是这些年来圣廷培育的新血,他们分工协作,必不会误了圣上的大事。”

周帝沉思不语,良久才道:“侠以武犯忌,那些江湖中人的确是朕的心腹之患。如此说来他也确是立有大功。朕一向信你,你觉得合适,那便以你之意去做吧。”

徐谦插手一礼恭声道:“谢陛下信重,臣这就去安排。”

周帝点了点头:“既然决定了,就索性放开,任他为正四品都监。你且去安排吧。”说完便又俯首案牍,埋首于公文之间。

却不知这项任命把徐谦震得好一会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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