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猴子脸提着一根一米长的铁棍,从监房出来朝我们猛然扑来,大家都是措手不及,惊慌非同小可。我提前编排好的智斗恶犯的“剧本”演砸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几乎同时从监房里疾步跑出另一个人来。这人就是汪民,他的步子比猴子脸迈得又急又快,还没等猴子脸殷正跑的我们跟前,眼看就只有几步距离,他死死地从后面抱住殷正:“你咋了,疯了?马上你就要报上减刑回家了。这一铁棍下去你两年减刑就没了!”

话怕说中要害。只这几句话使猴子脸就像马上泄了气的皮球,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林峰,你净惹事,敢和老犯争高低。看以后不收拾你!”说完提着铁棍回撤了。这时汪民大声对我说:“以后老犯再让你们替他们干活,就找我报告,由我向干部反映,撤他们的称号,关他们的禁闭,不予他们减刑。”说后头三句话的时候,汪民有些恼怒地看着从地上已经爬起来的藤条和那个烧锅炉的诈骗犯,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然后放缓语气:“林峰,带集训犯回号背规范,完后对照规范自我检讨。”

他的话就像是“大赦”令,我赶紧领着大家回监号了。

回到监号,我先爬上上铺,“卟噹”一下呈“大”字形跌倒,又仰躺在床上。为自己设置的这出“戏”差点演砸受了点惊,但结果最终险胜。

演这出“戏”第一是无奈之举。如果打不掉这些恶犯的嚣张气焰,我们就成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小丑”和“出气筒”,今后是没有平安日子过的第二是摸准了他们的“气门子”。他们用我们干活,我发现他们老是在远离管教干部办公室的最远的的地方,这样他们消极怠工,投机改造,抓我们“当差”的事就很难被管教干部发现第三是他们之所以抓惯了新犯“当差”。就是新犯不懂规范,再加上新犯畏惧他们的势力,被他们钻了空子第四是吃柿子捡软的捏。他一旦发现我们有可捏之处,就向来一捏到底不松手。就像一个老虎咬住了一直羚羊的喉咙,一旦松口猎物就可能跑掉。在这出“戏”上演前,我还设置了假“打”藤条的一个情节。就是我用巴掌朝藤条的脸上使力打去时,先故意说:“这是你打我的左巴掌!”“这是你打我的右巴掌!”这是故意给藤条提醒,让他在思想上有所防范。当我的巴掌扇过去时,藤条自然本能躲闪。完后,我还不解恨,伸出右脚朝藤条的肚子上正蹬时,看着表面是用足了力,其实脚快蹬到藤条时,我及时收力“刹”脚。藤条可不知道我是“演戏”。因为他是“稀屎胆”草包一个,就像一条恶狗,只要见人弯腰摸砖,还没砸它,就吓得窝在地上吓尿了,结果在我根本就没有踢到他的时候,他早已吓得蹲在了地上。

“林峰,你出去当个大导演算了。这出戏演的太逼真了。”这是那个叫秦存的伤害致死犯人说话了。就是演这出戏之前,我挑出几个“演员”中第一个就是他。但秦存死活不去。有些惧怕的说:“林峰,你饶了我吧。你看我都这样了。要是老犯人不按你说的戏路出牌,那可是大大地完了。”我说:“不要你动手打架,你只要下去就行。”我第二个选的“演员”就是走路像恐龙的家伙,叫关部。他是个抢劫犯,看起来总是不服人的样子。当时让他去时,那也不敢去:“林峰,这可不是你拿把刀子就能唬住人的地方。要是老犯人真来真的,跑都没地跑,吃亏的还是咱。”我实有把握的说:“要是老犯来真的,你就说你真是下来干活的,不知道我是咋整的。”第三个脖子自然往左歪,两眼右斜的这个人,叫稻恒,是个强奸犯。一说让他下去,就已经两腿筛糠,说话开始结巴:“林、林峰,你、你可别把我、我扯进去,我、我这专干搞、搞女人的活。搞、搞男人的活,咱真、真干不了。”我有些好笑,真是个熊包。但从他的身上更坚定了我的判断:他是个强奸犯,那个藤条也是个强奸犯,绝对比他的胆子大不了哪去。所以我说:“你们只是我的演员,真正要演戏的是我对藤条。要是他真打,先过我这一关。”结果正如我的所料,藤条等恶犯全部中了我的“戏局”,扮演了既不光彩又丢人现眼的角色。我想这次找准了他的“气门”,吓破了他的狗胆,再往后也不敢懂啥歪心眼了。

我躺在床上,拿出烟给每个群众“演员”都发了一支,不时有其他号里的集训犯过来看看我,脸上充满赞扬。是啊,这些老犯人该好好反思就是投机改造的苦果,今后应改邪归正,走好脚下改造的每一步,真正用心灵和行动向政府赎罪,向人们忏悔。

到了第二天,太阳依然伸伸懒腰,不早不迟、不紧不慢地越出地平线。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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