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走后,乞颜无霜收回了所有乱糟糟的心思,走近前去查看王茂桢的伤势。只见他依旧沉睡不醒,把脉之下,发现他的脉相已比先前平稳的多了。

看来,毒性已经被控制住了,只等称心把所需的药材配齐拿回来,自己就可以配制解药,为他解毒了。

乞颜无霜自从离离大理之后,因被一些事情在路上耽误了些时日。他深知莫离四处寻找自已,一定有急事需要自己的帮助。

之后的一路马不停蹄,才于今日凌晨到了玉梨山庄,劳累还在其次,错综复杂的情况才叫真正的劳心。不过事已至此,就算左右为难,也必须有所割舍,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为王茂桢解毒。

日已上三竿,这称心怎么还不回来?县城离玉梨山庄来回不过一个时辰,又是在自家的药铺上取药,照说早就该回来了。

称心平日虽说爱玩闹,但办起正事来,却也是个极稳妥之人。难道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寻思之际,称心却从外头匆匆地跑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纸包,一见到乞颜无霜就大叫:“公子,不好了……”

“轻声点,你王叔叔还睡着呢,”乞颜无霜用目示意称心走到门外,放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药可配齐了?”

称心一边擦着汗一边回答说:“公子,你说这事情奇不奇怪?我们家的药铺是汶上最大的,可却没有寻到公子给我的药方上最紧要的一味药材。老掌柜说,昨儿来了一位大买主,尽数将此药材买了去。后来,老掌柜又陪着我,把县城所有大大小小的药铺都走遍了,都说也是昨儿有人把这味药全买去了。称心没有办法,只得回来禀报。公子,你看,除了这一味,别的所需的都在称心手上了。”

“老掌柜有没有说是什么人来买的这味药?”乞颜无霜心中猜到了几分,只等称心说出答案。

“因为是个大主顾,所有老掌柜亲自接待的。那是位身红衣的男子,妖娆如女子,所以老掌柜记得很清楚。后来去别家药铺时,他老人家听说药已被买空了,便问了是不是这个男子。所有药铺的人都说就是他!”

“果然是他!”乞颜无霜心中恼怒,说:“是我大意了,没有防着他。”

“公子,这红衣男子是谁?怎么会知道公子配解药最需这味药材?”

“他是唐家的人!”

乞颜无霜心中恼怒已极,却还是一脸平静,对着听到“唐家的人”这几个字时就惊的张大了嘴的称心淡淡地说:“你去准备快马,我亲自赶去最近的唐家堂口求药。”

“可是公子,那唐家……要不还是让称心前去吧?”

因为两年前乞颜无霜与唐家小姐唐璎珞退婚一事注,唐家之人对他颇有埋怨,称心担心自已的公子会为此而受到唐家人的刁难,才想着替乞颜无霜前去。

“我惹是求不到药,你岂能求得到?”乞颜摇摇头说:“你放心,这个堂口的堂主是瑀墨兄的族叔,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最是是非分明不过了。我亲自前去,把你王叔叔中毒的原因说与他听,他自然会给解药的。你也累了,快去休息一下。我此次最快也要明天早上赶的回来,你须事事小心,以防有变。我途经县城,会调些人来暗中保护玉梨山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称心点点头:“是,称心明白,公子你放心前去就是了。”

乞颜无霜想了想,又说:“你如意姐姐身子不好,你不必跟她多说什么,以免她担心。你快下去吧,抓紧时间睡上一觉,保存体力才是正理。”

正说着,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声间:“乞颜公子……”

乞颜无霜一听这声音,便知王茂桢醒了,就示意称心先行退下,然后自己走到床头,说:“茂桢兄,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王茂桢木然地躺在床上,黯然地说:“从他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喔,那我们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既然王茂桢都已经听到了,就没有肠管要再瞒着他了,乞颜无霜便直言相问。

这位向来刚烈的汉子早已被病痛与情伤折磨的不复往昔,虎目之中有点点泪光:“她终究还是爱上了他!”

乞颜无霜不知怎样安慰他才好,只得说:“茂桢兄,你不要多想了,缘份天定,强求不得!当务之急,是要把你的毒给解了。无霜这就前去求药,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解毒的。”

王茂桢凄然一笑:“有劳乞颜公子了。就算解了毒又有何用?从此还不是废物一个。”

“茂桢兄,你不要这样说。男子汉立世,不一定要凭着武功。试问天下有多少没有武功之人,还不是成了有用之材?将来,无霜一定会帮你重走一条新路的。”

“我还有什么新路可走?我从懂事以来就知道要护卫朱家,保护小姐。以前,朱家遭难时,我才十岁,我恨自已武功太弱,让小姐吃了这么多的苦。我这才去练了天罡功,可谁知,可谁知,到了最后,我还是保护不了阿离,还要刀为了我委曲求全。”

王茂桢抬起左手恨恨地看了许久,猛然握紧拳头,重重地敲击床沿:“我好恨!我好恨!我还有什么用?我还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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