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最为忌讳的便是将不知兵而兵不从将,他们先天上已经处于绝对劣势。

浑仪屯简单地询问十名祭舞的能力后,略加分析便将他们分散到各战组之中布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至于能力以及与众战士的配合情况,实是未知之数。事实也证明,再坚韧勇猛的乌合之众也敌不住有备而来的精锐之师。

孤竹渡边不但闪杀之术出神入化,领兵之道亦是娴熟无比。

重装骑兵没有如同大家想像的那样即刻发起冲锋,孤竹渡边就要他们组成厚实的战阵,一点点地向浑仪屯战阵挤压。

他们立在浑仪屯战士们面前仿若铜墙铁壁,任由战士们棍重千钧,实实击打,落在身上也只能令他们晃上两晃,臂力大的战士能击个半伤已属不错。

何况,重装骑兵也不是光当摆设,站着当把子,实际上,他们俱是勃牯族部最强壮和勇猛的战士,只有被以篾尔真援予过库巴称号的战士才有被选入其中的可能。

一百骑射兵被他们圈在最里层专以箭矢击敌,而一百孤竹渡边的宗族战士则夹杂在各个骑兵的阴影里,觑得机会抽冷子祭出夺命利器。

甫一接战,浑仪屯脸色立时铁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们击在骑兵身上如中败革,无能为力。

而他的战友则因为门户大开或被流矢射杀,或被隐在暗处的孤竹宗族的杀手一击致命,不过一刻竟损失三十余精锐。

战友的死亡激起战士们凶性,他们血灌瞳仁,亡命攻击。

重装骑兵也不好受,他们善于进攻,被拿来作肉盾却是第一次,举着祖棍挡得了一下,却挡不住雨点般的捶打,很快被众多祖棍击得头昏眼花,体弱者不能支撑,很快栽倒在地。而他们只要着地,身上笨重的铠甲立刻变成了最大累赘,徒劳地舞动两下祖棍,任由浑仪屯的战士们疯狂乱砸,直至化成一滩肉泥。

但这种情况毕竟是少数,同样魔数下,浑仪屯的战阵漏洞越扯越大,不断被重装骑兵压缩挪移空间,双方死亡的比例也不断扩大。

重装骑兵死亡不过数十,而浑仪屯的战士却已消耗过百,最为残酷的是,死去之魔还是他阵中最为勇猛强壮的战士。

十名祭舞根本无法发挥他们的战力,反而被骑射兵偷偷射杀了两个,战不两个时辰,浑仪屯的战阵便摇摇欲坠,几不成军。

以篾尔真拈须而笑,胜利就在眼前,不但损了都鲁王族的颜面,更重要的是能够抱得美魔归。

孤竹渡边打来眼色,询问接下来如何处置浑仪屯。他们牢牢掌握主动,不认为浑仪屯还有翻盘的可能。

以篾尔真微眯双眼,偷瞧耶拉,见她面无表情,云淡风清,心中忽有怒意上涌,手掌狠狠拈动,脸色下沉。

孤竹渡边心领神会,暗暗传下命令,重装骑兵忽然不再以守为主,三五组群发动反击,他们都是草原上最为精壮的汉子,早为战场的血腥激起满腔狠厉,凡是被他们圈住的魔兵,下场基本已定,非死即残。

以篾尔真心情舒畅,赞赏地向耶拉呵呵笑道:“美丽的耶拉,你看我族部勇士可入得你的法眼?”

“还不能。”耶拉收起往日的娇艳动人,庄重得令人仰视。

“我欣赏所有为了生存和家魔奋斗的魔族勇士,但对那些处心积虑谋夺不属于自己东西的强权之师却是怎么都生不出一丝敬意。”

她有些绝望,心里不由想起那个人,那个总是创造奇迹的人儿,眸中隐有泪光,她已抱定赴死之心,也许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吧。

以篾尔真勃然大怒,扬声道:“我勃牯族落世代生于恰鲁亚罕,死后葬于恰鲁亚罕,整个灵魂都属于恰鲁亚罕的。若说强权之师,浑黍屯的祖上才是真正的强权之师,说声强盗都不为过。是他们抢走我们的袋兽,掳走我们的美魔,迫使我们的祖先屈服上贡。你问问若赤华木梨和那松,他们的祖先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遭遇?”

若赤华木梨和那松脸色并不好看,从以篾尔真亮出重装骑兵两魔便眉目传音,是到了选边的时候,再做墙头草恐怕两头落不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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