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一心一意的信任她的,因为她以为诗画对她也是一样的。

她以为……可惜只是她以为……

曾经她以为,她的亲人,除了云雾衣和自己的弟弟苏淮之外,诗画算得上是其中一个的。

只是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人与狗更不一样。你把人心交给狗,狗是不会把心拿出来与你以心换心的,只会一口吞下。

直到如今她都不明白,她待她哪里不好?要让她如此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让她把心掏出来,却狠狠地践踏。

莫青君直到快死了才想通,诗画是三皇子的人。但是她始终想不通,自己给了她那么多,把她当成姐妹当成家人,她是如何下得了手背叛她的?

她多想亲口问问,诗画,你可曾有心?

若是有心,又是如何能做到如此狠心的!

愈是想起这些,她的心就愈是忍不住如刀绞一般,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诗画,恨不得捏着她的脖子大声质问。莫青君紧紧地咬着牙,身体不由得抖了起来。

她这么一抖,余嬷嬷立刻紧张了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的看着她,“容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打起颤来了?”

余嬷嬷的话让老祖宗和大夫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莫青君,大夫人赶紧从余嬷嬷手里抱过她,仔仔细细的摸着她的脸蛋,满脸的担忧。老祖宗也凑了过来,关心的问道:“容姐儿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三张担忧的脸,虽然心底并不认为这些人担忧的是自己,但也不由得有些感动。

缓平了气息,莫青君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儿,刚刚只是突然打了个寒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垂下眼,她想起上辈子,诗画其实平日里就有端倪的。她常常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自己,也常常含糊其词,在自己问到一些事儿的时候。如今想起来,她那时该是有些懊悔的吧?

虽然刚刚见到她的那种咬牙切齿的感受已经消失了,只是有些东西相忘也忘不掉。

莫青君在心底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不管诗画在那个时候究竟有没有懊悔过,她终究是背叛了自己的。

愤怒过去了,莫青君不由得思索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来府里做什么?

她记得上一辈子,是由于自己和苏淮二人炼成了药童,已经百毒不侵了,对于三皇子而言是极其有用的,所以三皇子便派了诗画到自己的身边……

是了!这辈子虽然自己的那具身体死了,但是苏淮并没有死的吧!

她重活了的这辈子,由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又忽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竟然并未想到这一点。

因为她自己死了,便也自然而然的认为苏淮大概也死了,却没有想到苏淮依然活着!她又重新活了过来了,那么苏淮呢?会不会也有与她一样的际遇?想到这儿,对于诗画的出现便没有那么在乎了。

心底不断的念叨着苏淮的名字,这个上辈子对于自己来说,真正的,除了云雾衣之外唯一的亲人。

苏淮这个名,是莫青君替他取的。

他是个孤儿,被送到毒医舒临钧手上的时候,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舒临钧是一个冷漠而怪异的人,把人不当人看,在他的眼里,大概只有病人和非病人的区别。他们这群被他当成了药童的孩子,在他的眼里,大概只是一味比较奇特新颖的药材。

被炼药的过程是痛苦的,许多孩子都是被一口饭的代价骗过来的。

从一开始,便有人哭天抢地的要出去,只是这些孩子从未想过,既然入了这样的地狱,又如何能够出得去。

苏淮不一样,他从未哭过,也从未喊过。

在每日痛苦的炼药过程中,莫青君曾无数次的想过,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如同那些渐渐的一个个死去的孩子们一样,也如同那些随着时间渐渐的变得沉默麻木的孩子们一样。

但是每次看着苏淮,她都觉得有一种奇异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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