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陆奇哭得很凶,抑制不住的哭个不停,有委屈,有悲伤,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似乎都要哭出来了。陆奇也不知道昏天暗地哭了多久,直到爷爷都开始拉他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虽然止住了哭泣,却仍是忍不住还是抽噎。

“咱们先回家吧!”

“嗯嗯”陆奇答应着,仍是抽噎着。

陆奇被爷爷带着回了家,刚回家就看到二奶奶杨花冲了上来,“大哥,你们可回来,你看看我帮着你们又买的贡品跟祭品,我都放配房里了。”配房是当地农村常见的房子称呼。当地盖房子大多数坐北朝南,北边的一列连在一起的是主房,然后东西各自有独立的房间,称之为配房,多为厨房或者放杂物的闲置屋子。

她看得出两人上过坟了,陆奇的眼睛一看就是哭过,却仍跑到他们跟前炫耀她买的祭品和贡品来了。

陆抒天不想理她,摆了摆手说,“弟妹做事,我向来放心,我就不看了,我跟小奇也有点累了,先去房间里歇会了!对了,怎么没看见老二呀,他出去了吗?”

“他呀,天天没事,就喜欢打会麻将,现在去才村里打麻将去了吧!咱们晚上再好好招待你们吧,中午咱们先凑活着吃点吧!刚才我去买贡品的时候还顺路买了些熟食,一会儿我再炒俩菜!”

陆抒天点点头就领着陆奇去了正房的西边房间里,东边是陆抒云夫妻平时住的屋子,中间的屋子是客厅,有一套破旧的沙发,还有一个电视机被电视机套套着。那个时代电视机还算贵重物品呢。陆抒云的两个儿子早已经分了家,都在村子里,各有各自的房子。进到屋里,陆抒云的两个儿子也已经走掉了,屋里又空空荡荡了。

陆奇回了房间,感觉屋里满是一股老旧的味道,屋里还盘着炕,炕头一边连着两件长长的大旧红衣柜。屋里只吊着一个粘满灰尘的电风扇,虽然开着很足,吹来的仍是热风。

陆抒天倒了两杯水,看着杨花去了东边的配房厨房做饭,才开始慢慢向陆奇讲述刚才给杨花让她买贡品的事。

“你二奶奶为人最是势利,想当初你父母没了的时候,我当初就想着把他们葬到祖坟里面。因为之前在因为你太奶奶死后分家产的事闹掰了之后,我和老二的联系就少了!最后还是我拉下脸来找老二商量你父亲进祖坟的事。老二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家里的地和房子我都没有要,全都分给了老二他们一家子。”

“第一年还没什么事,之后第二年我再来的时候,你二奶奶看我的脸色就不对了,说话也总是带着刺,老二一向懦弱,我们说话他也没怎么插嘴。因为我很早之前就和你二奶奶闹过别扭,我也没在意!直到那天晚上我睡觉时被他们对话吵醒,我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吵得!”

“那一年,我也是在这个屋子里面,白天我坐了长时间车,下午我又去你爸爸坟上待了好久,所以那天晚上睡得比较早,八点就开始睡了,但是我睡到十点多的时候却被他们屋的对话吵醒了。我因为当过

兵,所以睡觉很轻。十点多的时候,我只听到他们屋在吵着,我就悄悄听了起来。”

“你到底要不去要!”

说话的正是你二奶奶,我不知道她在对老二嚷着要让老二做什么?

老二说话声音比较低,我刚开始一直没有听清,到后来你二奶奶一直重复着催你二爷爷,你二爷爷才低吼了一句,“你到底要我要什么,我怎么能开的了口,老大都没要房子和地,你就因为那块坟影响到浇地,你就要我去跟老大去要钱?”

陆抒天听了好久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自己的祖坟正是葬在自己家的地里,自己儿子的坟在最南面位置,凸出去了一块,杨红为此给庄稼浇水的时候,却要绕一个大圈子,杨花就撺掇着老二来给自己要钱。老二却怎么也拉不下面子来要钱,为此两个人就在一直僵持着。

“就算不提这事,我每次路过咱家祖坟,可是都帮着他们清清坟上的草,我那个大侄子可是被我照顾得一点不差呀,我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个待遇!”杨花说道。

“胡乱讲什么,你也咒自己儿子死呀!”陆抒云忍不住怒斥道。

“哼,我不管,明天你不去要,我就亲自去要!”

后来他们就这样拉扯了半天,过了半小时才安静了下来,我后来躺着想了好久,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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