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花开花落遵循着大自然的规矩,世间的一切有因有果,根源之水飞流直下,却在另一个山头重新回到原点。没有外力的干预,人类之子总是重蹈着一样的过程:建构与破坏的往复,生命与死亡的交替,齿轮自转动开始,就没有结束的时刻。而这样的后果,便是逐渐成为“循环”的代言词。
无限循环,就如同经书里的衔尾蛇一样。又如同,噬身之蛇。
“啧啧,你还真是准时”
“只是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罢了……或者说,很期待他们给我的答复。”
第二次进入星辰之间,西蒙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这片异空间的氛围。
当然,如果少了周围带有压迫感的柱子会更好。
虽然不清楚所有蛇之使徒的身份,但是据他掌握的线索猜测,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担当柱子使徒的资格。一个数字,就象征着一类拥有特殊“资格”的人。
比如说“尸骨未寒”的白面,与未来可能接他位置的某炼金术师魔女,如果要西蒙用一个词总结他们的共同特点,大概就是“性格恶劣”吧倘若在这之上还要补充一句话,那么就是对己身的“夙愿”意外的执着,无论是怀斯曼对福音计划的十年心血,还是魔女家族的千年执妄来自阿诺德的情报加推测。
不得不说,任何一个人在死敌结束后的第二天,收到来自可能接替死敌位置的人来信,大抵心情会非常复杂。西蒙自然也不例外。
一张印有烫金郁金香的邀请函被指明要求送到西蒙手上,未曾打开,醉人心扉的香水味从信封间飘来,单单只是闻到这气味,就能让人幻想接下来的甜美场景:月下独酌,美人举手投足间是另一番暗示,他说月亮在云层中摇摇晃晃的,怕不是醉了而她却回月亮没醉,是你的心醉了。
然而总有不吃这套的人,比如说已经皱起眉头的少年。
这种上层圈子的特殊隐喻西蒙当时只稍一眼,便尽数撕掉。尽管这样的举动,免不了要和身边某个王太女解释一番。他姑且庆幸玲不在身边。
西蒙,你这是……科洛蒂亚看着他自顾自的拨通联络器。
处理一些小事,西蒙对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并在对方接通后就落下一句话,上流社会的大小姐都喜欢做这种蠢事吗?这显得她很心虚。
对方一听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也收到了吗?她大概是怕了,阿诺德说话时总是少不了阴森笑声,东方有一句话说得挺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要我帮你推掉吗?毕竟我们还有教团的事没处理。哦忘了说一件事,魔弓她昨天已经到我这里了。
不了,我也想看看继承毒蛇位置的炼金术师是什么样的人。
究竟是不经大脑的闺阁大小姐,还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魔女?他更倾向后者。
像是要打破这沉默的空间,妖媚惑人的声音率先从第二柱发出:“今天,又是难得人齐的一天。”
“呵呵同感,毕竟大家难得有同一时间过来。而且,今天也是个重要的日子呢。”接她的话是已然被西蒙贴上嘴贱和话痨标签的第四柱。
“嗯,教授制造出的方舟之旅当真不错,至少我收集到很多宝贵的资料和数据。从这种层面上,我得感激我那个同僚,”第六柱权衡东西无不与他的实验和发明挂钩,然而最后一句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一句能将死去的教授气活的话,“只不过他的理想我实在不敢苟同,而且死相还真够惨,怕现在连灰都没有了吧。”
作为计划观察者的道化师立刻附议:“嘿,他的头顶到指尖全部变成盐了,简直就是艺术,哪里有什么灰啊。说起来,来自教会的守护骑士居然携带这么骇人的武器,与其说是引导迷途羔羊的人,还不如说是披着羊皮的狼。”
“王牌第五位展露,加上女神认识外的盐之桩威胁,怕是教会对我们的一种警告。不过,终究是白费力气罢了,”就连平常少话的第五柱也加入话题,“一枚盟主预言中早该丢弃的棋子而已。”
这边第二柱嫌不够热闹,又找来另一位当事人:“啊啦,小西蒙有苦恼这条毒蛇不完全死在自己手里吗?你的熟人可是抢了你的人头哦。”
他耸了耸肩,意外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来薇塔姐对教授不是一般的恨。不过如果能让他死前更加绝望的话,我不介意把毒蛇的最后一刻交给凯文。”
“哎呀,你明明知道,这是为了我中意的莱恩哈特……虽然他本人没有说要脱离结社,但是现在似乎我得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看到他。”话语中透露着满满的无奈,尽管在场人都知道这是她演技的一部分。
“深渊,你可真是寂寞难耐啊,帝国的男子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第二柱翻手就是一个反怼,表达对第四柱的鄙夷:“呵呵,你不觉得一个能欣赏歌姬所唱曲目背后感情的剑士,是非常难得的知己吗?”
沉默等同于默认,这是剩下没有发言的第一柱和第七柱的想法。
看着已经不再发出亮光的第三柱,西蒙暗地啧啧两声,不再说话。
全员恶人,还是指定恶人?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在炼狱中苦苦挣扎的怀斯曼慢慢思考吧。包括他自己,也挺爱听迫害某教授的话题。
“十年呕心沥血,终为他人嫁衣。对漆黑之牙和人道实验的意外执着,是毁灭他的契机。从最后过程来看,绯枪至多只是一个催化剂。”不再是对昔日同事所受遭遇一种同情,第一柱对待任何事物始终保持着冷静分析,着实让西蒙有些忌惮。如果说第五柱只是个稍待分析的观察者,那么第一柱更类似摆布众生的棋手。
“对了各位盟主差不多要降临了。”
“来了吗?”“真令人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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