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夫人双目无神,茫然坐在地板上、她双手紧紧搂着女儿,面前则是自己儿子的遗体。虽然没有哭,但眉宇间的表情,却绝对比哭更难受。
程立神情冰冷。想要发泄,偏偏罪魁祸首又已经死掉了,让他胸膛里那满腔邪火,根本便发泄不出来。这样的情况,过去他从来未曾遇上过。一时之间,倒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客栈里死了人,房子又几乎被拆掉。客栈里的掌柜,自然也暗地里连声叫苦。假如其他客人惹出这种麻烦,掌柜的早就不依不饶,扯着对方要求赔偿了。
偏偏看见程立这模样,掌柜的先就心里发毛,避之惟恐不及,哪里还敢上前招惹?无可奈何,也只好自认倒霉罢了。
程立一向独来独往,并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幸好在他身边,还有个白胜。
白胜武功不行,但八面玲珑,为人精明能干。用来打点各种俗务,正是一把好手。
当下,白胜拿出银子赔偿给掌柜,又出去镇上的棺材铺,买了棺材收敛萧家少爷。再请来大夫,给萧夫人、小大小姐两母女分别把了把脉,开了张清心宁神,安眠定惊的方子。然后照方抓药,煮成浓浓一碗,给萧家两母女喝下。
两母女迭遭巨变,早已心力交瘁。喝了药之后,便各自沉沉睡去。
席吟春坐在客栈大堂里,看着白胜进进出出,跑上跑下的模样,禁不住笑道:“这位白镖师,我看他是入错行了。以他这份才干,当镖师实在太浪费,还不如去当个大管家,反倒能够尽展所长啊。”
水龙吟点头附和道:“席兄的话说得不错。这位白镖师确实是位人才。”
顿了顿,水龙吟却又叹息道:“关东铁马牧场的马匹,雄健无双,天下知名。萧二当家向来有关东小孟尝之美名。江湖中受过他恩惠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实在令人叹息。”
席吟春接口道:“幸亏有程兄弟在。不但替萧二当家报了仇,而且也总算让萧家留下一条血脉。也算功德无量了。”
程立坐在旁边,正在闷声不吭地喝酒。骤然听到这句话,禁不住又是面色发黑,下意识五指收紧,“乒乓”一下脆响,把酒杯捏得粉碎。紧接着,便是重重重一拳砸在酒桌上,把满桌酒壶杯盘筷子,都震得不住叮当作响。
席吟春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以为然。改口道:“是我说错话了,程兄弟别见怪。”随即又沉吟道:“听说萧二当家,是被叛徒勾结黑榜中人给害死的?江湖之中,什么时候又出现这样一个组织了?”
水龙吟道:“这个我倒略知一二。不瞒两位说,这次我之所以来到关外,其实也和黑榜有些瓜葛。”
席吟春奇道:“水大档头,你不是追踪那淫贼杨不群而来的吗?怎么又和黑榜拉扯上关系了?”
水龙吟解释道:“认真说起来,其实是杨不群和黑榜有关系。要知道,杨不群这次在白玉京里做案,受害者当中,竟然还包括了当朝逍遥王的独生女太真郡主。
论辈分,这位太真郡主和当今天子是堂兄妹关系,金枝玉叶,天潢贵胄。居然也被一名淫贼所害。事关皇家体面,天子震怒,下令一定要把这淫贼挫骨扬灰,绝不容他再活着。”
席吟春若有所思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既然有这样一道命令下来,那么天下虽大,但也再没有这淫贼的立锥之地了。”
水龙吟颌首道:“正是。但这淫贼走投无路之下,却又被黑榜给看中了,趁机发出招揽。所以他才一路往北方跑来,正是想要跑到黑榜的老巢去,以逃避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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