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老头讲,这是摆了一个风水局,有树、有石、有水、有鱼,藏风避水,九鱼开道,只要能挡过煞气冲天的头七,以后就都相安无事了。
我们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发现这个风水局确实管用,那女人哭的声音也没了,死人也没有了,甚至从古槐下走过也没那么冷了,九条红鲤鱼在水中悠悠游动,悠闲又自在。
就在我们都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时,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又出现了一件诡异至极的事情,这件事情直接把这里推成了郑州第一大邪地。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半夜三更的,突然就咔嚓咔嚓打了几个闪电,就下起了大暴雨,真是暴雨倾盆,黄河怒吼。
当时是一个女同志值班,领导怕她害怕,就叫了我们几个年轻人去单位陪她。
那雨水是真大啊,用强灯光一照,大雨中影影灼灼,古槐树粗大的树枝在雨中挥动犹如巨蛇,白亮的雨点足足有玉米粒那么大,连成了一道道手指粗的雨柱,浓密得灯光都透不过去。
按说大秋天的,很少会有这样大的暴雨,我们几个也担心黄河会出事,一晚上都没敢睡。
那个女同志是蒙族,人很恬静优雅,给我们烧了一大锅蒙古砖茶。
蒙古茶砖是先烧开一锅水,然后将大拇指大小的茶叶扔进去,煮开后将上面的茶汤舀出来,浇进牛奶喝。
我们当时还年轻,几人就这样喝着砖茶,在雨夜中胡侃着国家大事,民族命运,现在想想,也都挺温馨的。
说到这里,老人很有些感慨:咳,那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后来我离开了黄委会,去了好多地方,西藏、新疆、漠河,在那些地方,大荒地里,成天看不到人影,包里经常塞几块砖茶,煮开就能吃,压饿。
藏区的砖茶是往里面加花椒、青盐、牛奶,又大又硬,像块石头,得用斧头才能敲开,就像饭一样,顶饿。
不过怎么说呢,我喝过那么多地方的砖茶,总觉得和那天晚上在黄委会喝的不是一回事。
老人眼角有些湿润了,他点了一根烟,有些伤感,说,一晃,我离开黄委会都几十年了,那个姑娘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她还记得我吗?
又抽了几根烟,他才缓过劲来,继续说:第二天清晨,我们起来一看,外面的水都能漫过膝盖了,大家出去检查了一下,黄河倒没事,我们黄委会又出事了。
确切地说,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是一个女人。
按说那年头,死人我们也见得多了,横死的也见得多了,什么淹死的,吊死的,撞死的,毒死的,但是我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诡异的死法。
她是投河而死。
她投的河,就是原本被我们用生石灰和水泥死死封住的那个天坑。
也许是因为大雨冲坏了水泥层,也许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天坑,反正原本被堵得结结实实的天坑全部被冲开了,借着雨水形成了一条长河,长河上飘着一抹水草。
走近一看,那不是水草,是女人散乱的头发。
大家顿时慌乱了,警察先找了一个长钩子钩住头发,却拉不动,实在不行就悬了赏,让路过的一个乞丐下水去,将那女人拖了上来。
那女人一上来,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穿了一身鲜红色的像唱戏的那种大袍子,头上套了个大红布袋子,身上绑着一块大石碑,就这样跳进了天坑。
那个山东领导正了正眼镜,蹲下身看了一下,忍不住叫了起来,那个女人身上绑的大石头,就是他从山东请来的那块泰山石。
后来有人掰着手指头仔细算了一算,从我们用生石灰堵上了天坑,到那个女人横死,不多不少,正好七天。
再回想一下,那老头临走前说,只要泰山石能挡住前7天的煞气,就没事了,看来最后还是没挡住。
唉,老人叹息,那时候啊,这天坑、古槐可没少折腾我们。
直到有一年盛夏,一个去雍和宫朝拜的独眼喇嘛路过这里,又饥又渴,晕倒在古槐树下,我将他扶到黄委会,给他讨了些干粮稀饭吃了。
他休息了一会后,挣扎起身子去了天坑处,将自己脖子上戴的一串念珠抛入了天坑中,又挨个给我们合十祈福后,坚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天坑的冷泉就断了,再也没有咕咕的冒水了,后来被我们当成垃圾坑给填平了。
好多年后,我去西藏旅游,在三大寺的哲蚌寺门口遇到了好多老喇嘛,都慈眉善目地给我合十,我也还礼,后来和一个老喇嘛聊到那个独眼喇嘛的事情,才知道原来那个事情并不简单。
当时独眼喇嘛抛到天坑的念珠,叫嘎巴拉念珠,是用人骨做成,为西藏喇嘛的修行至宝。
尤其是当年的嘎巴拉,可不是普通人的骨头做的,是用修行一辈子的喇嘛头盖骨做成,佛法加持,佛骨浸身,可避一切乱力神怪。
后来,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又一次在西藏遇到了那个喇嘛,也了解了他那只独眼的故事。
从此以后,我每年都要去西藏一次,去看看那个老喇嘛,也算是一种修行。
听完这个故事,我非常感慨,在那反复想着古槐、天坑、女鬼、喇嘛,后来忍不住恳求这老人带我去见见那个独眼老喇嘛。
老人当时是满口答应了,并当晚跟我住进了同一家酒店,约好明天一起过去。可是等我第二天起床后,却发现他的床铺空空,问了问服务员,才知道他早已经离开多时了。
没想到,后来我又遇到了这个老人,以及他口中的那个神秘的独眼喇嘛,那就是又一段故事了,以后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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