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之前,我先讲讲自己的事情。

我出生在江南大族,父亲是受过政府表彰的第一代民营企业家,母亲为满族大族后人,从小锦衣玉食,就这么说吧,当年我们家筷子都是象牙的。

大学时,我们家破产了,学费都交不起,我就大学退学了,也没跟家里说,后来就跟一个叫“老满”的大哥混社会,给前创始人一个著名编剧写剧本,还给一个侦探做过助理。

再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上市公司高管,他带我去了中国最好的互联网公司之一,参与完成了可能是全世界最赚钱的一个项目。

再后来,我也跟他跳槽,后来兜兜转转,成为了上市公司高管,在30岁那年年薪百万。

在这期间,我顺带写了几本书,第一本书获得了“第五届腾讯原创文学大赛”冠军,第二本书登陆了大陆和台湾的畅销书榜。

幼年富贵,少年努力,青年得志,这原本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生。

但是这一切,都在我30岁那年改变了。

那一天,在公司例行的体检时,我查出了癌症。

是的,癌症。

好多人说,如果医生发现你得了癌症,不会通知你,会让你家人来。

其实并不是。

起码我当时遇到的医生并不是这样,他用一种确信无疑的语言告诉我:你得了癌症,准备马上做手术吧。

我先是惊愕,然后是质疑,最后是迷茫。

我去了深圳几家最好的医院,以及港大深圳医院,主治医生们无一例外,全部斩钉截铁地告诉我:虽然在活检之前,没人能确认是恶性,但是你这个征兆太明显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概率是恶性。

他指着片子告诉我,你看,恶性的几个标志:钙化、内部有回音、血流信号强、表面粗糙有毛刺,你全部都有。

我在家睡了一天,第二天辞去了所有工作,然后迅速完结了作品鬼藏人有看过这本书的读者,应该看到我在章结尾对这件事的说明,让我母亲照顾好猫,然后去了火车站,随便买了一张火车票,开始了流浪。

我去了青海玉树,一步步爬到海拔四千多米的大雪山,住在千年古寺达那寺,藏区的黑夜特别纯净,星光灿烂,我低声问阿边活佛:死亡究竟是一切的终点,还是另一段旅程的起点?

大活佛告诉我:无论生死,都是修行,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放弃。

我去了黑龙江省的穆棱,古老的原始森林,也是我姥爷家,住在用红松木钉成的小木屋里,呼吸着冷冽的新鲜的空气,和当地人一起进山打松子、采蘑菇,大片大片片的榛蘑金灿灿的,一次能采一麻袋!

我还去了南疆,在路上意外遇到了老司机光哥我在年轻时就搭过他的车,他在南疆开了大半辈子车,遇到过鬼怪、僵尸、动物拦车,遇到过神经病、高官、过气的女明星,这是一个洞悉世事的中年人,看破而不说破,温和而睿智。

分手时,他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好好活着,回头他找我喝酒。

我又去了云南,在大理洱海畅快喝米酒,吃雕梅,有个白族的小姑娘很喜欢我。

我还记得她唱着听不懂的山歌,给我送行时,眼泪簌簌往下落。

我还去了西双版纳,和当地最著名的大蛇王一起,在澜沧江追逐一条巨蟒,这条巨蟒有大腿粗,吞掉了一头老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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