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叫了一声,年韵的心头就跳了一下。

本以为那车夫要邀赶自己下车,却不想只听到外头传来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年韵掀开帘子,只见那车夫瞬时就跑的人儿都没了影儿,徒留她一个人在山腰上,四周都是树,往前只有一条荒僻的山道,整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只能咬着牙,再往前走两步。

果然一群埋在山头的人就举刀冲了过来,将年韵团团围住。

“小娘子,这荒山野岭可不是该你走动的……”为首的人尖嘴猴腮,上下打量着年韵,目光色眯眯的。

“我是来换我娘的!”

年韵抵住了心底的惧意,真见了这些人,反倒是没那么怕了。

“这里没有你娘,倒是我们哥儿几个,可以做做你的夫君呢!”那瘦猴开着玩笑,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过后,那瘦猴才正了颜色,警惕的看着年韵身后怕有诈,“小娘子,你一个人来这荒山野岭到底为何?”

“我爹是南阳王,我娘是南阳王妃!我乃南阳王府幺女,太皇太后亲封的宁兴郡主,即将嫁给当今太子的太子妃!今晨你们劫了我娘,有人说要让我自己上来交换,现在我来了,你们可放了我娘。”

年韵吐字清晰,众人听完目光却都变了。

前些日子有人传来了消息,说是今日城北顾家的姨娘会到崇化寺上香,还说了这马车的颜色标记模样。

他们便确认了是城北顾家的马车才劫的,可是那女子却说自己是南阳王府的王妃。

南阳王年四重那是个什么地位?他的夫人出行怎会才这点人手?

原本心中还有怀疑,可是现在年韵的出现,让他们的怀疑消散了三分,但也变得更为严肃了。

因为不仅事关南阳王妃,还事关未来的太子妃,只怕是被人利用了。

原本只是想赚点便宜银子,却不想被人利用,接了个烫手山芋,现在事情只怕闹大了。

那瘦猴也只能收回了目光,蹙眉道,“把她带走,交给公子定夺!”

说着要上前制住年韵,年韵连忙道,“我是自己来的,我自然不会跑!”

“来人,把她的眼睛蒙上。”瘦猴没有顾忌年韵的话,而是让人粗鲁的绑了年韵的手,又用黑布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的黑暗让年韵皱了皱眉头,但也更为清晰的思考。

这群人纵使如邹惜然所说的常年劫掠商贾美妾,可是听到南阳王府的名头还是会忌惮,说明他们知道南阳王府的地位,知道动了娘和自己那就是不可回转的。

走了许久,周身总是磕碰到什么,地上也坎坷,像是在走隧道,而后又上了马车,总之辗转换了行路的方式,不知道是故意要混淆她,还是真的如此远。

拿下了眼罩的时候,面前便是一排简陋的房屋,而这些房屋,也坐落在深谷中。

年韵定了定神,跟了瘦猴进了那间最大的屋子。

屋子里站着一名来回踱步,神色焦急的年轻男子。

“老大,方才山腰来了辆马车,这小女子一人上山,说自己是南阳王府的幺女宁兴郡主,即将嫁给太子的太子妃,来交换南阳王妃。”瘦猴开口。

那年轻男子倒是长得唇红齿白,一点儿也不像那种十恶不赦的山间恶匪。

年韵没想过,带领这群劫匪的会是一个这么年轻的男子。

听到瘦猴的话,那年轻男子抬头向年韵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咽了咽口水,但是见年韵还未挽起妇人发髻,按捺住心灵上的冲动,理智问道,“你真的是未来的太子妃?”

“是。”年韵皱了皱眉头,“我娘呢?”

那年轻男子一听,整个人就更焦急了,来回的左右踱步,“完了完了,真的劫错人了,怎么会劫到南阳王妃。”说好了是城北顾家的美妾,怎么就成了南阳王妃了?现在还多了个未来的太子妃?

这下事情闹大了。

“有人利用了你们?”年韵听他这话的意思,便有了个猜测。

那年轻男子顿时眼前一亮,十分认同年韵的话,一本正经道,“对没错!就是有人利用了我们!”

他们可是个正正经经的采花贼,只想有钱花,有女人睡,但是可不想没命享受!

见男子靠近,年韵连忙后退,看着男子的神色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

正常情况下若非有明确的目的,没有人敢劫南阳王府的马车。

如果这群人是被邹惜然利用,无意间劫了南阳王府的马车,那么邹惜然又如何笃定自己能成功报复她,而以死揽罪呢?

揽罪……

年韵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蹙,抬头道,“我娘呢。”

无论如何,先见到娘要紧。

一提起章佳氏,那年轻男子顿时有些紧张,“你娘在旁边的屋子里。”

年韵见男子支支吾吾,心顿时提了起来,提起裙子就往旁边的屋子跑去,却见章佳氏口角有血,晕倒在了绯玉怀中。

“怎么会这样!”年韵大惊。

绯玉抱着章佳氏,眼眶微红脸上是淡去的泪痕,听到响动抬起头看见年韵,一时怔住,“郡主,您怎么会到这里!”

“你们对我娘到底做了什么!”年韵顿时红了眼,目光厉然的朝着那人射去,“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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