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辞拎着那少得可怜的钱袋子,忍不住冷笑:“庶母还真是舍得,竟然还给我留了点。”
云歌辞眼中清冷,拉开梳妆台,从里面找了几样值钱的金银首饰。
杨氏做得很聪明,暗地里哄骗云歌辞把值钱的大物件都取走了,明面上却十分照顾她这个嫡女的形象。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各种都是上好的,从不亏待。
当然,云歌辞穿得体体面面,就没人会觉得杨氏亏待她,凤清眠还一直觉得,杨氏是在处处为云歌辞考虑呢!
这一次,她要把杨氏和凤若兮这张伪善的脸皮给撕下来,让凤清眠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他在后院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准备好了一切之后,云歌辞叮嘱青梧:“我要出府一趟,你留下守着,不管谁来都不要让他进来。”
青梧看着往身上套披风准备出门的云歌辞,不知所措地说:“小姐,你要去哪里?要是被老爷他们知道你偷偷出府,就……”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们不知道!”云歌辞的声音冷了几个度。
青梧被摄住,讪讪的不敢说话。
眼看着云歌辞身轻如燕翻窗而去,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长安的深秋一贯阴天,天地尽是一片灰蒙蒙。
离开将军府后,她躲开人群喧闹的长街,穿过一条条幽深曲折小巷。
最终在一处幽深巷道里一家小店前停了下来。
开在巷子深处的古董店,门面很不显眼,青石墙砖斑驳发黑,牌匾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奇珍阁。
她迈步进去,店内不大宽敞,货架上疏疏落落地摆着一些花瓶罐子,还有一些不入流的书画。
“客官要买什么?奇珍阁里的东西,都是赝品,卖的却都是正品的钱,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一道粗哑得刺耳的声音从货架旁一堆杂物后响起,十分的闲散。
哪有人这样做生意的?
云歌辞走过去,睇见一个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披头散发,邋遢地坐在一堆字画里,正拿着羊毫临摹字帖。
他盘腿坐在地上,头也不抬,对来人是谁,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
这便是青梧说的那个怪人。
只一眼,云歌辞便按捺不住内心激动,这个人她的确认识。
“童叟无欺?”她垂头看着他,男人握着羊毫的手干瘦,年纪不大,却像是长了老年斑,瞧着有点可怖,她声色泠泠:“若是欺君了呢?”
男人正好眯着眼睛细致地描绘着字帖,听见她的话,手下狠狠抖了一下,墨水晕开来,毁掉了他废了小半个月一笔一划临摹出来的古书字帖。
他抬起头,藏在杂乱邋遢的乱发后的是一张极度狰狞可怕的脸,烧伤留下的疤痕几乎把他整张脸都毁了。
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还完好。
此刻,这双眼睛睁恶毒森冷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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