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怕”欲语泪先流,女儿家的顾虑说不出口。
“别怕!只要你想,哥哥会帮你,就是不能灰溜溜的回齐国。拿不下江琪,我们会留下笑柄,妹妹以后如何在贵女中保持威仪!”
萧昭毅被激发了斗志,笑话,他们煌煌威风而来,若是怕招惹一个草芥之民而连正事都不办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可是”
“二王子,县主,不好了”医士在门外急禀。
“何事?”
“王上又发病了!”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向外疾走。齐王发病,发的其实不是病,是蛊毒。
齐王寝房内,萧氏兄妹和众贴身侍卫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齐王收拾好。齐王被五花大绑着,鼓囊囊的嘴里塞满了布片,像一头待宰的肥猪满地打滚。
他呜呜低嚎着,如一只鼓腮的青蛙,嘴角被撑裂流血。这样是为了防止他承受不住噬骨的剧痛咬舌自尽,也为了防止他的哀嚎被人听见。
“二哥,父王好痛苦,父王不是好了吗?怎么又发病了”萧昭云看得难受,靠在兄长肩头哭。
萧昭毅扶住她,使劲抿嘴憋住哭意,眼圈却见了红。
“云儿,你有所不知,先前李鼎曾为父王寻到过解药,能延缓蛊毒发作,父王连服数月,蛊毒果然没有发作。父王这才决定来瑞安城,亲自会一会那送药之人。没想到李鼎却因此而死,解药也没了下落。”
“那我们要怎么办?二哥,快命人去寻那人,救救父王!”
“李鼎一死,蛊药断了线索,父王觉得不妙,曾同我商议,打算等你婚事定了就启程回齐国。但眼下怕是不行了,父王蛊毒发作得那么快,不适合舟车劳顿。为今之计,唯有等下去,继续暗访”
“啊!”齐王一声惨叫,悲痛得打滚。
他全身血色通红,可清晰的见一条条蚕形的东西在血脉里四处流窜,好像一条条黑虫钻进了血管,撑得血管处处凸起,随时有鲜血要爆裂而出的迹象。
当年俊美无俦的齐王此时面色青黑,扭曲可怖如恶鬼,皮肉随着流动的黑色蚕形颤抖变形,目眦鼻裂,两道黑血自耳朵里流出
随侍多年的医师在一边胆战心惊,却束手无策。早些年,他们还有能耐缓解一二,如今蛊虫越长越大,发作越来越频繁,针石无医啊。
只好在齐王发病之时把他绑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只疯狗一样满地摩擦,靠磨烂全身的皮肤缓解噬骨的痒痛。
齐王身中蛊毒,生不如死。这是萧家不敢宣诸于人的隐秘。
“妹妹,父王这样回去就是等死,你还想回去吗?”
此情此景,就算耗死到底,萧昭毅也绝不铩羽而归,管它解药还是江琪,他统统都要拿下。
“不,不回了。哥哥,我们帮父王找解药。”
群艺楼里,杳娘熬了一宿没睡。只因晚上动手的人还没出发,不离就抢先来到了。主人受辱,他万分惊怒,二话不说就去惩罚那起子小人了,连带着都没给她好脸色。
等待天将晓了,这家伙总算回来了,扔下笨重的龙椅就走,徒留她为突然多出的金龙椅发愁。
这东西又硬又重的,吃不能吃、穿不能穿,坐着都嫌硌得慌。这不离进一趟皇宫,不拿些好玩的,拿它干什么?
真是的,自己不处理干净,扔给她存心添堵是不是?
虽然是块超大的金子,附带了不少宝贝,但她还得找人撬了、熔了不是。
算了,全当自己心肠好,百宝就挖掉,金子就熔掉,得来的钱财散济救人去。瑞安城的乞丐今年可都要发财喽。
就这么办了。杳娘拍拍手,侍从进来,将龙椅抬走处理了。
慕一山庄,天子谕旨送来时,只有江燿手持丹书金券接了,无人在意这破黄布。
禁言不说话急得慌,一大早缠着清歌,把人叫醒了。娇小轻盈的清歌仰躺在树干上,躲又躲不开,索性闭着眼睛打哈欠。禁言爱吃,禁笑爱酒,她爱睡。
“你找主人去说话,别来烦我了。”
“主人又做噩梦了,头痛得很,这会儿刚睡下,我可不敢去打扰她。”
“我也困哪。”清歌哀嚎。
“你就陪我说话说话么。假仙真无用,连主人的头疼都医不好。”
“假仙有用,要不然不离才不能忍受他跟着主人呢。”
“也是。四年前,不离带着我们找到主人,发现假仙跟着主人,两人便大打了一架。”禁言又开始旧事重提。
“谁胜了?”
“不知道,好像都没胜,两人打完,站着看了对方很久,后来不离将我们交给主人便走了。”
清歌一直很好奇禁言的来历,可惜不离从来不提,也不许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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