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大通、孙不二等人一顿午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下楼之后,赵志敬和甄志丙前去结账,郝大通和孙不二带着陈清和去外头牵马。

孙不二问道:“郝师兄,你说那个姓龙的小子是什么意思?我着实摸不着头脑。”

郝大通长叹道:“还能什么意思,得饶人处且饶人呗,既然他给了咱们面子,不让我等在外丢人,保住了本教声誉,咱们还能说什么?”

孙不二皱眉,心中仍对龙所作所为有所考量,不能轻易认定龙的人品如何。

陈清和牵着四匹马的缰绳,静听郝大通和孙不二言语,心道:“龙公子心地善良才放过全真教吧。唉,当初我若能拜入古墓就好了,总好过在一堆道士里面勾心斗角,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猜度。”暗暗后悔,拍了拍马耳朵。

然而,陈清和清楚,自己是抛不掉道士的身份了,只能安慰自己道:“当道士也好,能学武,能吃饱饭,总好过土里刨食,有一餐、没一餐,如今战乱频发,自己老老实实在全真教中至少能得一份庇护,不会有性命之忧。”

郝大通捋了捋胡子,见赵志敬和甄志丙久不归来,交待孙不二和陈清和等待,前去查看,走到了客栈一楼的柜台前,问道:“怎么这么慢?”

赵志敬和甄志丙齐声道:“师叔。”两人推搡了一下,由甄志丙禀明情况,只听他道:“师叔,那位龙公子替咱们把帐结了还一并补偿了店家的损失,您说,该怎么办?”

郝大通心里犯嘀咕,但事已至此,于是道:“算了,人家好心给垫上了,这份情意咱们不得不领,志敬、志丙,走吧,趁着天黑之前多赶些路,到下个镇子再休息吧。”

赵志敬和甄志丙同声道:“是”,并排跟在郝大通身后走出客栈。

孙不二听了情况,眉头皱得更深,冷然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那小子是给咱们下了套儿,指不定在什么时候等着咱们往里钻呢。”摆摆手,不想多说,翻身上马。

郝大通无奈道:“就当他是好心吧,走啦。”打头先行。孙不二紧跟其后。

赵志敬抢了缰绳,将一匹马分给陈清和,对他道:“清和啊,你自己先骑一匹,我跟你师父说会儿话,我们两个共乘一匹。”说罢,不等甄志丙反对,跃上马背,落到甄志丙身后,拦腰一抱,脚踢马臀,催马出发。

陈清和回望了一眼客栈二楼窗口那人曾经在的地方,轻轻叹息,也上了马,追了上去。

全真教一行人匆忙,没注意到他们经过街道中央旁的一家酒楼时,二楼的窗子“啪”一声关上了。

欧阳锋转过身来,走向桌边静坐的龙,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满道:“不言不语的,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龙眨了眨眼,看向欧阳锋。

欧阳锋觉得脑袋仁儿疼,“哼”“哼”了两声,背着手围着桌子和龙转了几圈,难以置信道:“孩儿啊,你可真行啊,自从咱们跟那几个道士分开,进了这家酒楼,快一个时辰了,人家饭都吃完了,你这嘴里就没有冒出过一个字儿来,不怕嘴巴黏住啊。你性子冷归冷,不能把自己当冰块儿那么用啊。”

龙问道:“前辈要我说什么?”

欧阳锋道:“什么要说什么,聊天啊,随便扯呗,总好过你我大眼瞪小眼吧。”

龙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问道:“前辈,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欧阳锋道:“什么东西在叫唤吧,估计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他的功力深厚,比龙听得清楚。

龙道:“我去看看。”推门而出。

欧阳锋一屁股坐在桌边,猛灌了两口茶,指着茶碗道:“要了我的命了,快憋死了。孽缘啊,孽缘啊,除了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点儿,哪儿都好。这要换了别人,早一掌毙了你了。”

与龙相处这些日子以来,欧阳锋是看出来了,龙说话多说话少是分场合的。在必要的时候,比如今日与全真道士应对之时,龙可以侃侃而谈,嘴皮子是真利索,反之,在不必要的时候,也就是平时,龙那张嘴比金口都难开,一个时辰能说几个字就很难得了。然而最可气的是,龙不是不说话,而是没人问就不说,有人问就回答,性子那叫一个怪。

欧阳锋发了一阵子牢骚,及时在龙进屋之前停止。欧阳锋见龙怀里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问道:“怎么带只猫上来了?”

龙道:“不是猫,是豹子。”

欧阳锋凑近一看,毛茸茸一团果然是只全身金钱花纹的豹子。豹子不大,看着像是断奶没几天的样子,瘦瘦的,身上沾着些油污。

欧阳锋急忙道:“赶紧放下,衣服脏了。”心里唠叨:“我的小祖宗哦,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衣服给你换啊。”

龙淡淡道:“衣服脏了,洗干净就好了。”怀抱小豹子坐下,倒了碗儿水喂豹子喝,头也不抬,任脏豹子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欧阳锋问道:“从哪儿弄来的?”

龙道:“厨房,它妈妈午间的时候被做成菜了,老板嫌弃小东西肉少,打算带回家吃,还没来得及料理,顺手扣在厨房的篮子里了。”

欧阳锋道:“所以你就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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