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很小,方圆最多不过百丈,陆羽顺着小溪走了一遍,溪水从一处山壁地下流出,穿过草地,流经树林,贯穿整座幽谷,然后流入另外一侧的山壁。陆羽伸手探了了探,溪水确实是温热的,但是也不烫手,热度甚至不如外面水潭上那口泉眼处。陆羽猜想,溪水穿过山壁底下再流出去,这之间可能受地热加温,所以流到山谷外面的水就更热一些。

在山谷待了一会,没有再发现什么有趣的,陆羽决定回去了。这地方虽好,就是四面环山进出麻烦,但也因为这样,外面的寒气进不来,山谷里才能四季如春,又没有猛兽。

好不容易飞出山谷,陆羽又在外面的山溪里捕了六条草鱼。他仔细看了看,溪里草鱼已经不多了,所以不能捕太多。

回到家,陆羽送了两条鱼给陆迪,她媳妇马上就要生产了。剩下的四条,陆羽都拿到镇上,交给了陆明。

于是陆明更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奇怪了,这么冷的天,想取一滴饮用的水都难,他居然还能抓到鱼。

陆明问陆羽在哪里抓的,陆羽也没撒谎,说是在阳山深处小溪里。

回到家,陆羽去看了一眼炭窖,窖洞上方的排烟孔依旧浓烟滚滚,那说明炭还没有完全烧好,木柴完成焖烧成炭后,冒出的烟是青色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黑色。

炭既然没烧好,陆羽没别的事做,就继续挖池子。又过了两天,陆羽见炭窖冒出的烟变成了淡青色,才决定把里面的炭都挖出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开窖之前,他又请明才叔过来帮忙确认一遍。

陆羽一共在炭窖里塞了五担多木材,烧出来的木炭按体积算,差不多少了一半,要是按分量来计,那就少的更多了。

不过陆明才说,这些木炭足够一家人用一整个冬天了。

于是陆羽想将这些木炭再送到言家,木炭装了整座四麻袋,他只能分两次送过去。

可是前几天才刚去过,陆羽觉得现在就去似乎有点不合适。想了想,他决定过几天再说。

但是两天后的晚上,陆羽发现天气又更冷了很多,家里的水井几乎从面上冻到底,其他村民也都一样,一时间大伙取水又困难了起来。

后来不知是谁想了个办法,用铁索掉一个火盆垂到井里冰面上,将坚冰烤化后再打水。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在井口盖上一层厚厚的盖子,这样到了第二天,被烤化的井水不至于再次被全部冻上。

不得不说,这主意相当不错。

于是陆羽就有了两个借口去言家,这个取水的好办法,他得尽快告诉言家人。城里人用水也是要从水井里取。另外就是,这天气现在已经冷得不像话了,就算衣服穿的再厚,也没人敢在屋外多待一会,除了陆羽。

于是第二天一早,陆羽就提着两麻袋木炭去到金华城。这次陆羽敲了言家的院门好半天,言籍白才出来开的门。

言籍白气色不大好,陆羽进屋后也没看到言溪安姐弟俩,他感觉有些不妙。

言籍白一脸愁容,说家里太冷了,自己一家四口都生了病,那姐弟俩尤其病的厉害。请了大夫,大夫说这是“极寒入体”,寻常的药物难以起作用,只能寄希望病人身体本身来抵抗病症。总之是情形非常糟糕。

言夫人给陆羽倒了杯茶,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陆羽很是担心这一家,他本来想回去煮点血汤送来,可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一天,他担心这家人病情会更加恶化。想了一会,陆羽终于想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借口,对言籍白夫妇说:“言大哥,大嫂,我这里有药,只不过这药有点特殊。”

听陆羽说有药,两人又惊又喜,言夫人忙问:“这药方是不是很难凑齐?”

陆羽摇了摇头,说:“也不难凑齐,这药只有一味材料。”顿了一顿,又说:“那就是我的血。”

言籍白大惊:“羽兄弟你的血?能治病么?”

“应该可以,我给我侄女试过。”陆羽又说:“言大哥你是清楚的,我不畏寒不怕热,从来也不会生病,所以我想或许是我的体质特异,所以我的血多少也有些治病的作用。”

仔细一想,言籍白二人觉得陆羽说的有些道理。但言籍白又说:“羽兄弟确实是体质非同一般,只是要你放血,这怕不大好。”

陆羽笑道:“只要真能让几位都康复,我出点血又有什么要紧的。”他又对言夫人说:“麻烦大嫂去拿两只碗过来,每只碗都倒半碗开水。”

言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感激,不由的眼睛红了起来。言籍白也心中感激亦是难以言表,哑着嗓子说道:“我们一家也不知是积了多少德,能遇到羽兄弟你。”

夫妇二人见一双二女病情一日更重一日,却又没有丝毫办法,都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了,也不用这么揪心。耳听陆羽说有良药,言籍白夫妇二人心中欢喜自然是不言而喻。二人都想,只要二女无事,自己就算死个百八十回也不算什么。

言夫人取了碗,陆羽就用带来的菜刀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登时鲜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陆羽是面色不改,但言籍白二人却觉这情景触目惊心,甚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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