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周妈妈见魏泓面色不善,很快把姚幼清拉走,边走边在她耳旁小声道:“小姐,王爷说的关系不是指这个关系。”

不是?

姚幼清不解:“那是什么?爹爹跟王爷政见不合,向来不大对付,私下也没什么来往,除了翁婿,还能是什么关系?”

周妈妈叹气,想告诉他王爷口中的关系指的怕是“仇人”,又担心本就已经对王爷有些惧怕的小姐听了之后更加害怕,往后越发不敢跟王爷来往了,那夫妻间的日子也就更没法过了。

她心里其实多少还是盼着王爷能够不因老爷而迁怒小姐,好好待她的。

先前因为凌霜的事情本以为这不可能了,后来知道王爷也被瞒在鼓里,这才又升起一丝希望。

周妈妈迟迟没有说话,姚幼清并非愚笨之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轻声问道:“周妈妈,爹爹与王爷到底有什么仇怨?为何王爷对他如此不满?”

姚钰芝为人耿直,甚至有些古板,朝中因为政见不合而与他发生过争执的人不止一个,也没见别人像秦王这般嫉恨他,那么这中间应该就还有其它缘由,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不然姚钰芝与秦王一个在京城,一个在封地,哪里能产生什么深仇大恨?

周妈妈摇头:“奴婢也不知,老爷这个人您是知道的,很少在后宅提起前朝的事。”

“不过早年间也没见王爷对老爷的成见如此深,真要说起他们之间有水火不容的苗头,大概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吧?就在高宗驾崩前后。”

高宗五年前驾崩,那时候除了这件事,还发生过什么其它大事吗?

姚幼清对朝中事务并不了解,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问周妈妈,周妈妈也说不知。

“若是涉及到朝中秘辛,咱们是绝不可能知道的,若只是寻常大事,那定然早已传遍京城,咱们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真要说大事那除了高宗驾崩,先帝继位,就没有大事了。总不能是因为皇位之争吧?”

周妈妈道。

姚幼清立刻摇头:“当初高宗遗诏写的明明白白,将皇位传给太子,也就是先帝。爹爹为官多年,岂会认不出圣旨真假?那遗诏上当时若有半分不对,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何况除了遗诏,高宗驾崩前还将几位亲近的大臣召入了宫中,当着他们的面留下了口谕,爹爹就在其中,足以证明高宗确实从未生过废太子,改将皇位传给秦王的打算。”

“王爷若是因此就心生不满,那也该对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不满,又怎么会只针对爹爹?”

所以一定不是因为皇位,因为皇位的更迭交替根本就不掌握在她爹爹手里,秦王就是怪他也没用。

周妈妈也觉得这可能性很但除了这个,她真想不到别的什么大事了。

两个人一路往回走,快走到马车旁的时候周妈妈才低呼一声,想起什么。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对咱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对秦王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什么?”

周妈妈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因为老爷若真是因这件事跟王爷生了仇怨,那王爷可能真的这辈子都不会善待小姐的。

“到底是什么?妈妈你快说啊!”

姚幼清拉着她的袖子道。

周妈妈被她催促,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岔了,便开口说了出来。

“高宗驾崩后,贵妃娘娘也就是王爷的生母,殉葬了。”

贵妃生前其实并不是贵妃,而是淑妃,贵妃的封号是死后由先帝追封的。

“可那不是高宗留下的口谕说让贵妃殉葬的吗?与爹爹何干?”

姚幼清道。

周妈妈眉头微蹙,看了看四周,见附近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道:“话是这么说,但当时很多人都说,以高宗的性情,应该是不会让活人殉葬的。而且当时老爷他们进宫的时候,高宗也确实没有说过让贵妃殉葬一事,是事后事后先帝说的。”

姚钰芝等人当时亲眼看着高宗驾崩,谁也没听到高宗提起过此事。

但先帝魏沣说这道口谕是高宗在他们进宫之前对他说的,有当时在场的几个内侍可以作证。

高宗已死,魏沣又这样说,还让那几个伺候高宗的内侍做了证,朝中人尽管议论了一番,但最终谁也没法证明高宗没说过这话。

换句话说,他们没法证明魏沣在撒谎。

就算有,谁又敢指责呢?

要知道魏沣当时已经登基为帝了。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先帝下的令,和爹爹也没有关系啊,总不能是怪他没能阻拦吧?”

魏沣以高宗之名提出殉葬,打着孝道的名义行事,姚钰芝便是反对也没有用。

而且朝中那么多人,若真是为这件事,那满朝文武岂不都是秦王的仇人?这也说不通。

“那会不会是王爷以为这个主意是老爷给先帝出的?”

“不可能!”

姚幼清断然回答。

“爹爹向来反对活人殉葬之礼,这主意绝不可能是他出的!”

“奴婢知道,”周妈妈道,“但王爷不一定知道啊。”

姚幼清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

“王爷若真觉得是爹爹出的主意,那一定是有什么证据,若有证据,就不会仅仅是跟爹爹在政见上争执几句那么简单了,所以应该也不是为这个。”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只能先暂时放下不想,回到车中吃些东西稍作歇息。

路上准备不了什么精致的饭菜,姚幼清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一些就放下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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