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看到白富,马上道:“是富哥啊,快进来!”
白富今年都过了花甲了,头发大半白了,眼前的年轻人不过三十出头,却喊他哥,白富也不见怪。这就是农村,家家沾亲带故,是一个熟人社会,因此辈分相对清晰,别说喊他哥了,村里有的年轻人反过来得让他喊叔叔,所谓白头的孙子,吃奶的爷就是这个道理。
“昭昭,这是女朋友?”
白富一脚踏进孟昭家门,一边发问道。
孟昭摇头道:“是我同事。”
魏秋叶对白富点头:“叔叔好。”
接着对孟昭道:“师兄,那我就走了。”
魏秋叶确实该走了,警局都要下班了,她跟周章他们一起来的,也得一起回去。
把魏秋叶送出门,见她上车,将车子缓缓开动,驶入小巷,孟昭这才回来。
“这女子差不多,结婚了没有?”
回到家中,白富还在院中等着。
孟昭道:“富哥,你想多了。人家是首都人,聘到市局上班,迟早是要回去的。”
白富道:“我看这女子不错,没结婚的话,你就抓紧。首都人咋了,过去多少首都人来咱纱厂上班,不都留下了。”
孟昭道:“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如今,人都往首都挤。”
接着道:“好了,不说这了。富哥,你来是有啥事呢?”
白富道:“咿!没事就不能上你屋串门了?”
孟昭赶忙道:“能能能,走,喝茶!”
孟昭大概能猜到白富的来意。客官来说,农村人本来就爱串门,因此闲来无事到别家坐坐,实属正常。不过来孟昭家坐坐的乡亲却格外的多,世俗一点说,作为一个在警察局工作的人,尤其又是乡亲眼中的“干部”,对乡里乡亲来说,他是一个有用的人,因此来他家串门的人格外多。不过以前还好,这两年来串门的,基本上都离不开两件事,一件是求办事,一件则是来为孟昭的婚姻事奔走的。
来求孟昭办事的人,往往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或者是非法营运的车辆被交警大队扣了,或者是摆摊的车子被城管没收了,这些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也都有正规的解决渠道,只是村里人习惯了托关系办事,其实最后往往也都是通过正规渠道,但是他们不懂,也不愿意去了解。最后孟昭只能一次次无奈的充当政策的讲解员,同时有可能的话,带他们去办事,或者介绍自己相关的朋友照应,最后往往还要走正规渠道,该交罚款交罚款,该受教育受教育,便利不了多少,可最后别人还都认为孟昭多少帮了些忙,来往的更密切了。
可白富来不太可能是找孟昭办事的,因为白富可是村里有数的能人。年轻时候白富当过兵,去安南打过仗,作为农村兵,虽然复员之后不能安排工作,还得回村里,但当年军人的社会地位很高,如果当过兵很容易在村集体中得到信任,成为不大不小的村干部。白富年轻时候,就成为了太真寺村主任,村里人习惯以生产队时候的称呼叫他大队长。之后连续做了三十几年的大队长,白富的人脉关系,恐怕连孟昭都比不上,因此要办什么事,白富不需要来求到孟昭头上。
那么就只能是第二个原因了,那就是操心孟昭的婚姻事。
尤其是这一两年,谁到孟昭家,都要说说这件事。说老实话,孟昭也烦,但却知道大家都是好心,慢慢也就接受了。
另外一个原因是,孟昭在这件事上并不偏执。激情比年轻时候自然欠缺了许多,但要说随便找一个人共度余生,倒也不至于,所以他现在的心态,对婚姻还有一些期待,却没有太大的憧憬,相对佛系一些,对这件事,既不拒绝,也不烦恼。
人就是这么复杂,人性就是这么让人失望,一代新人换旧人,没有什么至死不渝。
白富进了客厅,手还背在背后,过去笔挺的腰杆现在也驼了下来。
“富哥,先坐!”
果然让孟昭猜中了,白富还没坐下,就开始说事。
“昭昭,对象的事咋样了?妹子走了好几年了,你对得起她。不要把自己亏了,更不能把娃亏了。你想开些,走个穿金的,来个带银的,女人也就是那回事。”
孟昭虽然不是很认同白富这种年纪的人的观念,但也只能附和:“道理我知道。别人介绍了几个,谈的都不太成。”
白富点点头道:“也不能太挑了。两口子过日子,看的过眼就成。找个年轻的,能生的,你投胎是女子,咋都要再生一个。你现在虽然是国家干部,国家政策现在让生二胎呢。再说你这属于再婚,还能再生两个。”
孟昭有些尴尬:“知道了,富哥。”
茶叶烧起来,给白富倒了一杯:“喝茶,喝茶。”
白富象征性的抿了两口,放下茶杯,这才说道正事:
“有个这事,哥来跟你商量一下。”
孟昭道:“有事,你说。”
白富道:“你这院子租不租?”
孟昭想都没想:“租不了啊,租出去我住哪里?再说就三间房,租不了几个钱。”
白富道:“你先别急。听哥给你说完。租你这空院子,当然不可能按房算钱了。我打算是这,把你这老房拆了,盖上个十五层的楼,一起租出去。租金咱按行市算!”
十五层的楼,紧凑点盖一百间房不是问题,一年租金甚至能收一百多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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