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光明媚的天气里,即使晴空万里,平江城城西五里之处的一片树林依然是黑黝黝的,整片树林都被笼罩在一层墨绿色的雾气中。乌鸦和野狗是这里的常客。这里便是平江城外的乱葬岗,是那些死后无坟无祭之人唯一的归宿。好一点的,一口薄棺裹尸。更多的则是横陈的破败的尸体。经年累月,这里不知道成了多少薄命之人最后的也是永远的归宿。一口口薄棺,一具具尸体,就那样横七竖八、杂乱无章的拥挤着堆放在已成深褐色的小山坡上。新的压在旧的上面,一层又一层。最底下的棺木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腐朽、开裂,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而上面的半新不旧的棺材和那些新棺材,棺盖已然被全部打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失去踪影。当然,葬在乱葬岗的人,哪有什么陪葬之物。怪就怪在,棺材里所有的尸体,全都不见了。就好像他们约好了在一夜之间全部从棺材里爬起来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个他们死后唯一的安身之处。而那些没有棺材的尸体呢?没有!这一片乱葬岗,除了一堆枯骨和棺材外,再没有一具尸体。他们都去哪里了?至少“人”是不知道的。
夏疏桐走在一片荒漠中,漫天的黄沙遮眼,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知道自己这会儿正在费力的往沙山上面爬,而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干渴,渴到嗓子都快裂开了。费力的爬到山顶,她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出现奇迹。希望能同在鬼道中一样,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伸手,就能拿到。迷迷糊糊中,远处似乎真的出现了绿洲。就在沙山的山脚下一汪碧潭如同嵌在沙漠中的满月,阳光下闪着波光。碧潭周围大片的青草郁郁葱葱,参天的大树蓬蓬勃勃。更有各色的鲜花穿插其中。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树下荡着秋千,白色的衣裙随风起舞。好看的眉眼弯成了月牙儿,对着夏疏桐招手。
“娘?”夏疏桐看着熟悉的面容,激动的流下了眼泪。从沙山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跑到谭边,也顾不得口渴难耐,朝着朝思暮想的人就飞奔了过去。
“娘”夏疏桐走近了,轻轻的叫了一声。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转了过来,黑洞般的一双眼,耳朵、鼻子、嘴角,都在汩汩的往外冒着黑血。
沾染黑血的双唇蠕动着,凄厉的说道“桐桐,娘好想你,来接你啦!”接着一双手猛的掐住夏疏桐柔软的脖子,死死的掐着。
“娘”夏疏桐痛苦的唤着。
“你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可以救我的你明明就可以救我的!”
夏疏桐越来越觉得窒息,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渊当中,越来越深。很想,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桐桐”耳边是谁在呼唤?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黑暗中亮起金色光芒,让人觉得温暖而安心。
黑色锦袍的男子破开黑暗,缓缓的向她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桐桐,我和儿子来接你回家了!”
夏疏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沧溟”
夏疏桐醒了,浑身大汗淋漓。睁眼后,就发现外公和师傅,都是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只有梅朝凤抱着小清尘,正对着她笑的一脸灿烂。
唐伯阳气呼呼的说道“我跟你师傅喊了你整整一个时辰,你就像睡过去了似的,怎么都不醒。那他,直喊了你两声,你就睁开眼睛了。你故意的是不?”
唐伯阳朝着梅朝凤点了两下。
慕容子皓撇撇嘴嘀咕着“要给他俩培养感情的是你,现在他俩感情好,有意见的也是你!”
唐伯阳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慕容子皓回瞪着他。两个俊美的老龄青年,就那样的大眼瞪小眼去了。
“谢谢你!”夏疏桐感激的对梅朝凤笑笑。
“是我连累了你。”梅朝凤摇摇头说道。
“也要谢谢师傅和外公,如果不是他们偷偷地在我身上放了紫符,恐怕我这会儿已经连同鬼道一起消失了。”夏疏桐拉了拉唐伯阳的手,很诚恳的表达心中感动。
唐伯阳和慕容子皓都是一愣,一口同声的道“我没在你身上放紫符啊!”
“是我。”梅朝凤笑道。“我在想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要偷偷的跟着我去看个究竟的。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在你身上放了两张紫符。那些不是死气,是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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