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
卧室的灯被关了,房里陷入黑暗中,只有未拉窗帘的窗户处有点光亮,隐隐照亮房间。
付凉觉得自己是疯了。
只有疯了,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才会心生怜悯,坐在这里等她睡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乔言躺在床上,睡颜安静,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像是睡着了。
付凉坐在床沿,视线不自觉地往她的方向瞥,哪怕是看到她这张脸,都难以静下心来,守在一侧的他,全程心不在焉。
他拧起眉,想起乔言谈论那次凶杀案时的质疑。
“付先生,所有人都对这房避之不及,怎么你住进来了?”
“租金低。”
他想到乔言当时的笑容。
像是在听一个笑话。
准确来说,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的鬼话。
乔言没有揭穿他。
就像她跟他,都没有明着揭穿很多事。
早上,大雨初歇。
乔言从床上坐起身。
高烧退去,身体没那般沉重,却留下一身疲惫。
她曲起右腿,手肘搭在膝盖上,用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过了几秒,才抬起头来打量这间颇为陌生的卧室。
床、衣柜、书桌,三样家具,再无其他,显得卧室空荡荡的。
窗帘被拉起,隐约投射出些许光亮,但屋内光线很暗,也有天气的原因,分辨不出现在是几点。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杯水、一份药。
摁了摁太阳穴,乔言将药全部塞到嘴里,再把水杯拿起来,看着那透明的水杯晃了晃,想到先前的高脚杯,唇角轻勾,将水一饮而尽。
穿上外套,乔言踩着付凉宽松的黑色拖鞋,走出卧室。
客厅里还开着空调,倒是不冷,乔言视线扫了一圈,顺利发现餐桌上的几样早餐。
玉米馒头、灌汤包、烧饼、白粥。
没有豆浆。
在这几样早餐旁边,摆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早餐。
简洁明了,却相当于废话。
字倒是挺好看的。
勾唇轻笑,乔言从兜里摸出自家钥匙,离开了付凉的租房。
离开时,门被虚掩着。
洗手间。
灯光很暗,镜子里映着一张素净白皙的脸,卸了妆,眉、唇的颜色浅了几分,短发披肩,些许发梢卷在大衣衣领下,稍显凌乱。
俯下身,手接起冷水泼洒在脸上,冰冷的水刺激得人一个哆嗦,激走了所有疲惫和困倦。
起身,乔言随手扯下一块毛巾,将脸擦了擦后,随意搭在架子上。
镜子里,还是那张脸,眉眼细长,眼角轻轻上扬,没有任何情绪,却也掩饰不住那抹勾人的风韵。
十分钟后。
乔言回到602,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早餐。
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乔言拿馒头的动作一顿。
门被推开,脚步声比记忆中重一些,没有在玄关处停留,直接走向客厅。
乔言眼帘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穿着一件黑大衣,年龄三十出头,寸头,国字脸,相貌俊朗,轮廓锋利,背阔肩宽,偏于硬汉形象,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神情严肃,锐利如刀锋的视线在客厅里一扫,第一时间抓住乔言的身影,于是意外中有点错愕。
实际上,更让人意外的是乔言的视线分明跟他的对上,可乔言却淡定地收回视线,直接将他这个人视为空气或幻觉,尔后慢条斯理地吃着馒头。
气氛没来由有些尴尬。
半响,男人自我介绍道:“我叫薛泓,付凉的朋友。”
“乔言。”
乔言回答得有些冷淡,似乎对他的来头不太感兴趣。
薛泓忽然有种直觉若非他提到付凉,这位怕是连名字都懒得说。
才搬来几天,付凉这小子就跟薛泓对付凉有点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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