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提心吊胆纠结要不要趁这时候有点行动,

但是仔细听外头动静又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听着浩瀚的水流声,似在某个瀑布边……曼丽怕呀,这要惹恼了开车的人,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丢万丈深渊咋办……

其实,也是笑人,

夕臣怎么会停在瀑布边,

阔展的农田,

一望无际的稻苗,

和风宜人,越往南边走,自然越暖和,

曼丽听到的“水流不止”其实是不远处一处灌溉点,农人们正在浇灌庄稼呢。

于是,曼丽错失了这次绝佳的“脱离苦海”机会,毕竟还在路途中,如果此时夕臣发觉自己车后有人,肯定不得再开去军部了。

车,再次启动,

曼丽继续在“无边的恐惧”里“驻守”,

她已经不哭了,

或许累了,或许又开始绝望了,最大的可能还是饿过了头,人也没精神了,生死好似都能度外了,

曼丽又呆怔在自己的无序世界里胡想八想,

她想起自己很喜爱的一位作家,

也是医科出身,

他无差别心,他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分成爹妈儿子,分成领导、知识分子和群众。这就是医生的本质,在他们眼里,人在产房一样、推进炉子时也一样,深知众生平等,做得了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方能酒肉穿肠、呵佛骂祖……

想着想着,曼丽眼睛又有些湿润,

但她知道,这不是哭,是眼疾犯了,

曼丽已无心去管,任它奔流,

放肆地想,

今儿就叫我忘却本分,不做冷静的医者神人吧,老娘就是要把人分成三六九,骂尽这世间根本不该生下来的畜生们,你们总有一天要下十八层地狱!你们这样的歹毒,怎可与我平等享受天年……

想着想着,曼丽眯着了,

只是当车再次停稳,曼丽一下惊醒,

不知是不是没完全清醒,梦境里再次“怒向胆生”,

曼丽爆发了,

像小孩子彻底被激毛,有了无敌起床气一样,

疯了一样扳呐,脚蹬啊,手撞啊,眼泪乱飞,就是不出声,嗯,她这体积,在这样小小的空间突然制造出来的动静,也足以“惊天动地”了好不好,

夕臣才熄火,人刚准备捞过军装外套穿上,

突然,车像遇着地震了,剧烈晃动!……

夕臣倒是警觉,首先看窗外参照物,

再感受,

“地震”根本就是从他车的后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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