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折颜有大阿哥,马佳馨予有三阿哥与荣宪格格,就连赫舍里绿痕都怀上了!本宫只是想有个孩子,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能如愿!”愤怒的声音,亦充满悲伤,她的眼角有晶莹的一点光亮,犹如鲛人凝在腮边的明珠,却迟迟不肯落下。末了,又无力道,“罢了,这都是定数。”
碧言不忍,劝道:“娘娘还年轻,且恩宠一直不曾断过,孩子迟早会有的!”
翠屏附和道:“是啊,皇上对您情谊深重,苍天会垂怜的。”
“本宫幼年时瞧着小宫女们穿绿衣裳,好看极了,便懵懂地拿了一件来穿,只是太宽太长,举手投足好生不便,正要换下却被表哥瞧见了,他说&039;小宜,你穿绿衣裳好看&039;,从那天起,我几乎每日都要穿,哪怕绿色在这皇宫被视为卑微之色,我亦不管不顾了。”卿贵妃似乎没有将她俩人听进去,自顾自呢喃,语气低柔如悄然绽放的花瓣,一点一点摇晃着细而软的蕊。
我孤身立于太液池边,静静看着白莲朵朵盛开,暗夜生香,廊前檐下摇曳着姿态袅娜的栀子湿漉漉的,偶尔有几滴露水从栀子花枝上滑落滴到了青丝上,头发似乎也染上了幽幽的栀子花清香。太液池花团锦簇,水汽氤氲,我凝望了她片刻,踏着月色缓缓离去。
康熙十七年七月三十一。
抬头仰望窗外,晚霞已渐渐变为绛紫与宝蓝交织,像极了锦带,晚霞后头是极像烧灼了的深红云影,仿佛将天空都燃了起来。
阿烨与我西窗棋罢,秋语便端了两碗白藕上来,刚从荷塘里挖的,用小火煨熟后淋上滚烫的糖浆,别有一番清香甜润。
我殷勤道:“莲子去芯之后温和补身,阿烨却总是不喜,心火大了叫人担忧,快吃些白藕罢。”
阿烨扑哧一笑:“还说我,你不也是这样么?”
我笑着啐了他一口,低眉吃起起来。
彼时十一天的功夫,已经在李嘉怜的老家找到了刘宝的父母及弟妹,且安置妥当。至于秋语那边,暂时还未查到把柄,只知她的父亲胆小怕事,没有软肋难以击倒,只能依靠心计了。
凝神间闻得阿烨道:“朕想,等过段时日吴三桂气数尽了,四方平定,便要着手治理贪腐,虽说不乏清官,可贪官亦多。你觉着如何?”
“合该提廉洁,治腐败,官员做实事,一心为百姓造福,方能国泰民安。”我柔声附和着,话锋一转,“我听闻郑玉衡教官便是其一。”
他赞许道:“郑氏五代为武官,世代廉洁,着实可贵。初次见她还是个小姑娘,年纪轻身手倒不错,本想让她先在武备院历练历练,再派到边关做总教官。这几岁为了吴三桂焦头烂额,一直忙个不停,倒是将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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