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天还没亮,姜泽宇就起床了,细细地挑选分类,装好了晒干的草药,便兴冲冲地出了门,骑着车子来到镇上的站点,坐上了头一班去谷平市的通勤车。

其实县城里也是有药店的,但毕竟地方小,可供选择的门路少,他们出不出得起价钱另说,碰上不识货的可就没法讲理了。

姜泽宇所在的姜家庄地理偏远,大山多是环山公路,到地方的时候,日头已经到中午了。

比起依山傍水的乡村,城里的夏季更是炎热难耐,拥挤的道路,汽车排放的尾气,让姜泽宇感到一阵的不舒服。

上高中的时候是在县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到谷平市来,喧嚣的大都市实在是有莫大的冲击力,对姜泽宇来说,简直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眼睛都要看花了。

好在姜泽宇天生就是个不怕生的性格,借着到报刊亭买水的功夫,稍加打听,便对市内的中药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店老板人很热情,怕姜泽宇这个乡下来的俊小伙儿找不到路,还特意要送他一张地图。

姜泽宇婉言谢绝,开玩笑,这年头电子地图都烂大街了,自己那台千元机还是三年前买的哩。

按照地图导航,沿着康乐路直走,十几分钟后,姜泽宇便看到了街拐角处的一家中药店,足有三层楼高,规模很大。

“他娘的!有钱是真的好啊,赶明儿老子也给家里装个空调。”

进入店内,感受到一阵凉爽的清风,姜泽宇大呼科技力量的神奇,不由啧啧出声。

估计正是午时的缘故,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柜台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正缩在那,打着某款大火的ba类游戏,姜泽宇视力惊人,搭眼瞧了下战绩,不由暗暗吐槽这货的抠脚技术。

“你们这收药材不?”姜泽宇走上前,小声问道。

正开着小差的年轻人吓得一个机灵,见是客人,这才松了口气:“卖药的?等会儿啊。”

这类实时对战类的手游可没有暂停键,年轻人见姜泽宇一副文化衫加大花裤衩的丝打扮,心生鄙视,想必那麻袋里八成是从山沟子里挖来的便宜货,值不了几个钱。

他准备玩完这把再去理会。

姜泽宇没说什么,既然挣的是别人的钱,那钱没到手时就得给人打板供着,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

然而这一局游戏可能是臭棋篓子聚会,棋逢对手了,等了快十分钟,还没见结束。

姜泽宇有些恼火,沉下声提醒道:“兄弟,你还看不看货了?我可急着回家呢。”

“我靠!”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一拍大腿,就见手机屏幕上的自家主水晶轰然爆裂,“你嚷嚷什么?都赖你,我最后中技能了!”

菜比在找借口这方面,果然是最强王者,让人不服不行。

姜泽宇惊叹于对方的不要脸程度,但还是脸露歉意说道:“对不住啊兄弟,我真有急事。”

见姜泽宇服了软,以为这个土老帽好欺负,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越发得寸进尺起来:“妈的,最近来城里的乡巴佬是真的多,一个个都愣得跟傻子似的。”

“喂,差不多行了,你嘴放干净点,农村人吃你家大米了?”姜泽宇也不是善类,说话间,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开玩笑,要不是小爷急着筹钱,正是潜龙在渊的时候,敢这么说话,早就上去锤你个龟孙儿了。

“呦呵!还不服了是咋的?”年轻人翘着二郎腿,脸上一副欠揍的表情,“你个穷鬼敢跟我装比?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淦你娘!”姜泽宇打架从不废话,气到极点,一记摆拳就糊到对方的耳框上。

“我艹,你特么…”一阵耳鸣,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把话骂完,就被冲上来的姜泽宇一脚蹬在了肚子上。

常年在山里跑,姜泽宇的腿上全是实当当的腱子肉,这可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些虚架子能比的,大力一脚之下,眼前的倒霉鬼胃液都被踹了出来,仰面躺倒在地,被穿着凉拖的姜泽宇踩在脚下,辱人之极。

“呸!”姜泽宇十分粗鲁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手指着身下的白大褂冷笑着说道,“别穿得人模狗样的就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告诉你,在小爷眼里,你就是个臭虫!”

又狠狠踩了一脚,疼得白大褂嗷嗷求饶,姜泽宇这才扛着麻袋潇洒地出了门。

几个同事闻声出来,被躺在地上的年轻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扶起,三言两语下,众人便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当然,年轻人自然是把自己塑造成无辜被打的受害员工形象。

而等他们出门寻找的时候,道路两边早就没了姜泽宇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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