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来过一趟,我告诉他,我去酒家找过父亲,可是父亲他变得连自己都不敢认识了。
林林说:“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我说:“我希望我父亲能够醒悟过来,我会原谅他、爱他的。”
林林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过了两天,姐姐突然回来。她一进门就说:“兰,你知道吗?爸爸遭贼人打劫,在街上被打昏了,现在在医院里躺着。”
我听后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爸爸他伤得厉害吗?在哪一间医院?”
“在第一人民医院。”
“你去看过他啦?”
“没去,去了会有人不喜欢的,我只是回来告诉你们他出事了。”
我立刻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二话没说,就要去医院。我说我也要去,虽然我恨他,但他还是我的父亲。
于是,我和母亲匆匆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我们乘着电梯到了九楼的901病房里,里面躺着好几个人,都是男的。我看见了父亲,他躺在最后的一张病床上,头上、手上都扎着绷带。父亲也看见了我们,他想坐起来,母亲连忙走上前去,轻声说:“别动,躺着吧!”
父亲嘴巴动了一下。
母亲说:“想喝水吧?”说完,就从床头的柜子上拿起热水瓶,给父亲倒了一杯水。
“爸爸,现在你感觉痛吗?”我问。
“有点痛。”他艰难地回答说。
“医生说你伤得怎样?”母亲问。
“没什么大碍,你们不要担心。”父亲显然不愿意说真话。
“那医生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呢?”我问。
父亲欲言又止,他的眼睛望向门口。我回头,一个漂亮的女人进来了,是那个女人,粤海酒家的经理。
漂亮女人眼睛不悦地瞥了我和母亲一眼,对父亲说:“伤成这副样子,还能说这么多的话,你嫌命长吗?”
这话在我听来,很是刺耳,这女人是什么人?她凭什么这样说话?
母亲却后退了两步。
漂亮女人走到床边,对父亲说:“医生说,你是脑震荡,没有一头半个月休想出院。现在的治安真差!扑头党、飞车党、拍门党,什么党都有,叫你晚上不要出去,你就是不听。看看,这不就出事了!”她停了一下,又说:“你这次入院又要花去我几万元,什么时候你才不打麻雀呢?赢了一点点钱就到处张扬,贼人不打劫你打劫谁去?………”她在高声责备着父亲。
父亲一声不响,他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去数落他。
我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父亲的情妇,一个很有钱的女人。我将她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是一个高傲的女人,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最起码,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我母亲是堂堂正正的妻子。她算什么?她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和母亲?我要是不顾及母亲感受的话,我会让这个自以为是、傲慢自大的臭女人下不了台。可恨的是,父亲竟然任由她当着病房里这么多人的脸骂他,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我真为他感到难过。
“你好好养伤吧,我们走了。”母亲说完,推着我的轮椅就往外走。
没有人说话。
我和母亲乘电梯一直下了楼,母亲的脚步走得很快,我感觉轮椅在飞。
“妈妈,刚才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怕她什么呢?”我不服气地问。
母亲没有答话。
“做人可不能这样,妈妈!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应该骂她,她抢走爸爸,你却不作声,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我恨母亲的软弱。
母亲仍然是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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