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和混吃混喝这么多年,一直安于现状,忘了世界的原本就是肉弱强食的道理,危险根本不会因为她的退让而放过她。如今栽倒了坑里,那么,她也不能继续当做没看到了。

白宛和自认一向遵纪守法,见不得血腥,但是道理她都懂,还不至于天真至此。所谓除恶务尽,善良的前提必然是自保,有人见不得她活得太长,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白宛和已经做好了觉悟,下定决心地一拳捶在地上,带着被困的不甘发誓:“好,本姑娘技不如人,又是马大哈的性格,着了道也不冤枉,但接下来,本姑娘就要拆了你安身立命的庙。”

这一回,白宛和认真了一些,仔细地将房间搜寻一遍,确定四面墙被阵法覆盖,不可通行。那就只剩下屋顶和地面了,白宛和一抬头,一阵威压袭来,只觉那屋顶很高,高入云间,再一定神,好像就在眼前,看得人头晕眼眩,站立不稳。看来,屋顶也不是逃生的好地方。

白宛和蹲下,两指叩击青石地板,并无波纹荡开阻拦,反倒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呵,如此看来,摆阵者也不过外强中干,封的了上天的路,也关不住入地的门啊。

“好,就这里了。”白宛和拍掌拿定了主意。逃生的路是决定了,不过,白宛和摩挲着下巴思量,既有杀招在前,若知自己未死,必然还有一招毙命的大手笔在后头等着,绝不可再掉以轻心,万事还是保险起见,要不,装出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来?

于是,白宛和就半死不活地从洞府中掏出赤阳王鼎,带着一分愧疚,九分大干一场的表情说道:“红姐,那什么,那就在委屈委屈你的原身呗,不答应就当你是默认了啊。”

赤阳王鼎悲愤了,成州主城郊外,要不是你不顾器灵伤重,当做武器使用,害的器灵晕死过去,陷入沉睡,它堂堂神器,至于像现在这般黯淡无光吗?它倒是想反对来着,奈何器灵沉睡,它已经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白宛和的虐待。

可惜,赤阳王鼎掏心窝子的腹诽,白宛和是听不到了。她现在正暗自得意与洞府间的联系越来越得心应手,哪里管得着赤阳王鼎的想法。白宛和丢出一大包万雷弹,足有上百颗的量,再回忆着紫缘所念的口诀,鼓捣着赤阳王鼎变成一人大小,倒扣过来,罩住自己,确认安全无虞之后,响指一打。

“轰!轰轰!”数百颗万雷弹爆炸,天动地摇,震耳发聩的声音此起彼伏。房间内的波纹阵法瞬间崩溃,又以眼睛能看到的速度修复着,奈何万雷弹威力无穷,又数量众多,破坏能力远远超过了阵法的修复速度,最后不堪一击,彻底碎裂。

由于房间内布置的是循环阵法,环环相扣,一环被毁,其他两层阵法自然不攻自破,齐齐震碎。有淡金色的光圈从房间的屋顶一点点淡去,最后销声匿迹。少了阵法的护持,这房间哪里还挡得住这般粗鲁的轰炸,不过转瞬之间,一室的富丽堂皇便毁于一旦,碎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要是白宛和亲眼目睹了这一场面,不知她是对这些财务被毁痛心疾首,还是后悔浪费了太多功效卓越的万雷弹?不过,这些也只有等到她醒来时才知道了,毕竟就算隔着神器,过滤了大部分的伤害,白宛和还是心神震荡,真元紊乱,双耳嗡鸣,流血不止,然后悲催地后悔着,痛定思痛,告诫自己,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绝不可再用。

不得不说,这万雷弹确实大有用处。这边万雷弹一炸,整个这处偏远的庄园都沸腾了。

这处庄园地处偏僻,在西和城的东郊山上,好在灵气纯粹,是个修炼的好地方。龚家老祖宗,也就是现任家主,看重此地的清净,独身一人在此潜修,不问俗事。因着大儿子出了事,孙子一辈中青黄不接,无人堪当重任,龚家无人料理,他才不得不将议事堂搬来此地。

万雷弹爆炸时,龚家家主正和龚家诸位长老,年轻有为的一辈共商伐大事,这一波地震,威力骇人,不容小觑。龚家家主“腾”地站起身,莫非归墟门已经知道我龚家的打算,已经攻来,预备打一个措手不及?此龚家家主不敢托大,立马单手捏诀,一个圆形的白色屏障迅速膨胀,将议事堂罩在其中,护住这些龚家的希望。

屏障之内,仿佛另一个世界,安然无虞。龚家家主却不敢放松警惕,一手稳住屏障,一边招呼道:“老三,你去看看,有任何消息,速速来报,切不可以身犯险。”

“大哥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龚家老三一拱手,身影一闪,原地消失不见。

少顷,龚家老三闪身进来,仿佛松了一口气,笑着回道:“大哥,不是归墟门捣的鬼,是青雉抓来的那个丫头,想要逃跑,放了万雷弹。你放心,湖心亭上有我施展的三层阵法,环环相扣,威力无比。加之水灵阵又恰好施在有水的地方,自然加持不少,哪是一两颗万雷弹就可以破开的。水灵阵的回音攻击,只怕她现在自食其果呢。”

“她对我们还有大用处,你把握好分寸,别让她死在里面了。”既然是小孩子的玩意儿,那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好上心的,龚家家主随意交代两句,便收了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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