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礼一向仗着自己身份不一般,嚣张跋扈,披着掌门师伯爱子的面具,可谓是所向披靡,眼睛向来都是长到头顶上的,又怎么会被方阔一个小娃吓退。更何况他还是金丹的修为,三个弟子修为也不差,四个人还能对付不了两个小娃?

当着徒弟们的面,元礼怎么的也得装模作样一番,壮壮当师父的威风。尤其还是在众人皆不敢为,独他雄赳赳气昂昂之时,更要充足了场面。

元礼趁着风势,单手一掀披风,把茶棚里的凳子一提,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站在几个歪瓜裂枣徒弟的正中间。

元礼鼻孔对天,不屑蔑视着方阔,才要出手,余光一晃,似乎瞟到一个熟人。元礼搜寻一圈,聚仙楼地字一号房内的青衣公子,可不就是熟人?元礼咧嘴一笑,嗓音不大,却又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得清楚,意有所指地说道:“龚家的老祖宗总在父亲跟前卖弄,说他家的子弟个个都是能人。能人?真是笑话,现在那能人可不就在小娃的脚下踩着吗?”

几个歪瓜就是元礼养的狗,跟着哄堂大笑,冲着青衣人起哄,吹口哨,挑衅意味明显。

楼上,青衣人似笑非笑,根本未将几人看在眼中,袖子一扇,窗户紧闭。

“公子?这话你也听的过去?”窗前一位魁梧的黑袍修士,磨着牙,忍无可忍,嗓音如铜钟,“公子不好出面,就叫在下去收拾了他,也好出口恶气。”

“老祖宗和风清老前辈的交情,此事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妥,就一只眼闭只眼吧。至于出气,会有人替我们办的。以我看,元礼几人绝非那小童的对手。”青衣人气定神闲地酌着茶,吩咐道:“底下被踩的是龚庆吧,你去跟族里说一声,也不必报给二房先知道。”

黑袍一拱手,满脸笑意,“公子好计策,二房近来越来越猖狂,是该敲打敲打了。”

“还有,你去打听一下那两人的身份。”若能为龚家所用,还愁拿不下一个木晶山?

黑袍赶紧应下出去了,一边嘀咕着,风清老前辈怎的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

黑袍才走出地字房,房间临街的一面墙就被打出个窟窿。当然,都是元礼的弟子,为拍元礼马屁,出手的时候,刻意失了准头,众人调笑着。

反观青衣人,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视野里,却不急不躁,气定神闲地饮茶。这一对比,倒衬托的青衣公子越见出尘潇洒,元礼等人像是跳梁的小丑一般,不堪入目。

这年代,那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夺宝的走了一批,看笑话的却来了两批,这一条街围的个水泄不通,其中不乏世家子弟,名门后代,还有一部分是与元礼有过节的。而元礼一行人的丑态,一分不少地漏入这些人的眼中,指指点点,闲言碎语,好不难听。

饶是元礼脸皮再厚,也得顾及一下归墟门的脸面。元礼吃了个哑巴亏,哪能暗自忍了,往就近一个歪瓜头上甩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蠢货,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元礼给了几个弟子一人一脚,压低声音吩咐:“还不赶紧把小娃拿下。”

三人也意识到再闹大不妥,当速战速决,一点头,纷纷祭出中品灵宝攻去。

方阔站在人墙上,脚下一步未动,不过偏偏头,就躲过了几人的攻击,连根头发丝都未伤到。方阔摇摇头,心想这修为,怎么的连他那笨蛋师妹都不如。他抬脚一提,脚下的“垫脚石”一个接一个,嗖嗖地飞出去,一砸一个中,不消片刻,就把几人给埋了,只留了脑袋在外边出气。

“哈?”躲在安全且攻击死角地方的白宛和,看不过去了,挥手高喊:“师兄,他们打你师妹注意呢,你倒是给我出出气啊,别跟玩游戏似的,好歹见他们挂点彩,受点伤啊。你还怕见血?”

方阔翻着白眼,他是仙,这些人不过是凡人修道者,他们主动攻击,他才敢还手的,且不可伤着根本,否则天罚就等着呢。也就白宛和,站着说话不腰疼。

迟迟不见方阔动手,白宛和这急性子,又添油加醋,“师兄,你看他们头头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分明就是采阴补阳的邪门货色,你不料理了他们,当心把你当做鼎炉,这种小孩,潜力大大的有啊。”

话落,人群中爆发哄笑,方阔一个趔趄,元礼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修为止步不前几十年,一着急,确实瞒着门里拿童男童女炼制鼎炉。可这么隐秘的事,就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白宛和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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