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院正房的灯再度亮起是梓妤起来吩咐值夜的丫鬟去打热水。

吩咐过后,她又回到床边,哭笑不得看向拿了她手帕堵鼻子的许嘉玄。

“你中午把整只羊腿都吃了,当时想让你少吃点的又见你吃得香。”所以她才没有阻止。

许嘉玄扯扯嘴角:“是饿的。”他鼻子被堵着说话就瓮声瓮气的。

梓妤扑哧一笑,映着烛光的眼眸璀璨。

他有些别扭把头转向里侧觉得自己的威武形像在她跟前恐怕是立不起来了。

回回都在她跟前出糗,让他觉得真邪乎!

很快小丫鬟用铜盆打来热水,梓妤亲自绞了帕子递给他,他胡乱抹一把脸和手,看到她身前的中衣也染着血迹。

“你去换衣裳吧。”就跟小丫鬟说“生个炉子过来去伺候少夫人更衣。”

梓妤自去了在屏风后慢慢把染血的中衣褪下,指尖不经意抚过左侧锁骨,之前被猴子抓的伤痕不平。

他刚才似乎没注意到,估计全看她别的地方了,不然也不能鼻血横流。

她心里就呵一声

男人。

许嘉玄止住鼻血也不敢再乱动手,规规矩矩躺好。可在梓妤回到里侧睡下的时候他却是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搂到怀里。

也不说话就那么搂着梓妤不太自在,可想到自己反正睡相不好,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许嘉玄将人抱过来的时候,心情难得的紧张,耳边仿佛都能听到自己重重的心跳声,甚至还想着她若是要推开自己该怎么做。哪里知道她动也没动,很乖巧地闭上眼就睡着了。

他在许久后低头,听着她悠长的呼吸声,竟是觉得这刻温情脉脉。

他脑海里就都是今日在陈家她的细心和关切。

多少年了,他也记不清了,可能自打他母亲离世后,就没有人这样在生活事上为他打算。即便是李妈妈想劝他休息或是用饭,都只是小心翼翼地提示。

她倒是理直气壮,不怕他拒绝地直接安排。

也许这就是夫妻了。

夫妻二字在脑海里闪过,又被他在舌尖上一滚,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

陈家的表姑娘挺好。

次日早晨,梓梓妤在梳洗后首要一件事就是给小东西喂食。

小东西在侯府也转了有两日,她现在也不拘束它,给解开脚链,任它满屋飞。它飞一会,过来啄一下她手心里的食,再又高兴地飞一圈,就是险些要撞到从净房出来的许嘉玄,吓得没把翅膀毛都给拍掉几根,落到她肩头就不动了。

梓妤就带着它坐到明间的圆桌前,跟许嘉玄商量:“昨儿陛下给了册封,还赏下东西,我今天递牌子进去,看陛下何时有空召见去谢恩。”

当臣子的就是这点不好,皇帝有点小恩小惠都要巴巴赶进宫去叩谢。

许嘉玄闻言倒是先端起茶,抿了口才说:“此事我直接上折子请示圣意吧。”

梓妤看着他喝茶的侧脸,英俊深邃,一双半垂的眼眸没什么情绪。她点点头:“那就劳烦你了。”

这种事情有什么劳烦的,许嘉玄心里嘀咕一声。

李妈妈带着丫鬟来上饭的时候,梓妤顺口跟她交待:“世子总爱吃肉,又喜炙烤的,长期这般吃对身体也不好。你让厨房以后世子用饭都减两个肉菜,补两个时蔬或是清火的。”

许嘉玄一口茶险些就没喷出来。

她什么意思!

小东西站在她肩头,似乎听明白了一样,拍着翅膀嘎嘎嘎的笑,一只鹦鹉活脱脱笑成了鸭子。

许嘉玄淡淡撇它一眼,亦在心中冷笑。

且先让它先得意些时日。

两人成亲后,许嘉玄的婚假休得零零散散,有了这两天,他才发现梓妤身边那个叫绿茵的丫鬟并不长时间呆她跟前。

这一早上也没见她出现,梓妤似乎是习惯了,也不着人打听过问。

他就思索着这丫鬟怎么有点儿不知道规矩。

是在道观里过得太自在了?

而且李妈妈昨晚还跟他说了一件事,说梓妤昨儿家去,有那丫鬟的一半功劳。

他留了个心眼,正好心腹探子回来,他就到小书房先去处理事情。

探子名唤六喜,长得很周正的一个小伙,身材在一众侍卫里显得要娇小一些。

六喜关上门后,来到主子跟前轻声把探得的事情说来:“少夫人几乎是不出门的,她身边那个叫绿茵的丫鬟倒也不常出府,但有时候会去珊瑚姑娘那儿坐坐。”

珊瑚?

许嘉玄低头写谢恩的折子,闻言一抬头说:“她还没改名?”

六喜被问得一愣,珊瑚姑娘又改名儿了?

结果就看到又再继续写字的世子说:“以后喊她翠花。”正好和那个绿幽幽的绿茵凑一对儿。

六喜险些要被自己唾沫给呛着,好好一个美人儿,怎么改个名儿后就怪怪的。

“继续说,重点是少夫人有没有给皇后或陛下送了东西进宫。”

六喜忙回神,神色凝重,似乎也没有想明白:“少夫人根本就没派人往宫里送过西,绿茵出府去的时间也和世子您说的时间对不上。”所以是不是世子记错时间了。

这就是说又查不清了?

许嘉玄沉了脸,盯着六喜看的眼神闪动着不明光芒,直看得六喜脊背发寒。

“世子”六喜忐忑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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