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不知道郑永昶复杂的心理活动,也不知道万年自信的郑某人在刚刚的短短一段时间,已经完成了自我怀疑、自我分析、自我检讨的全过程。

朱文秀采摘归来,提了满满两篮子成果,有苹果、草莓,还有一筐水灵灵的小白菜。

“一条都没钓上来吗?”朱文秀高兴地展示着自己的成果,“看我的效率!你们再没有收获就要赶不上中午饭了!”

“叫老板来帮忙钓捞一条吧。”郑永昶说。

“行,你在这等我,”李杰接过朱文秀手中的篮子,“咱们先把菜拿到后厨去。”

“聊得怎么样了?”朱文秀问。

“没说什么。”

“你今天早上进入状态不错啊,我还担心你不愿意和我演戏呢。”朱文秀说,“他什么反应?”

“有点不开心,”李杰说,“你的办法其实很好,不然他一直嬉皮笑脸的,我真的弄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我看他对你还是挺在乎的,你要是决定了这次就好好把握。”朱文秀说:“你回去陪他吧,我洗水果给你们吃。”

李杰点点头:“真是不好意思,你大老远来一趟,却陪着我扯这种事。”

“没什么,不过看你今天的表现,还是不要想着找女朋友了。”朱文秀说。

“都是我不好,我……”

“不是,碰见这种情况,作为你的好朋友理所应当找个凉快的地方自己呆着,但也只能做朋友了。”朱文秀说:“女孩子不会爱上你的。”

回到水池边,看见郑永昶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等自己,李杰觉得挺有意思的,心里想要是这人真瘸了也挺好。

看见李杰一个人回来,郑永昶问:“怎么只有你自己,不是叫老板钓鱼吗?”

“我问了老板,他同意我自己下去捞。”李杰脱掉鞋袜将裤腿挽到膝盖以上,直接跳进了水池里。

“哎,你……这水多凉啊!”郑永昶吓了一跳,“快上来!”

“别动,等我抓鱼给你吃!”李杰撸起袖子,伺机向鱼儿扑过去。

郑永昶本能地想拉他上上来,却碍于腿脚不便,只能在岸上干瞪眼。

对于李杰来说,抓鱼明显比钓鱼容易得多,即使这样,也不可避免地溅了一身水。

“来,接住!”李杰双手捧着鱼,作势要扔给郑永昶。

郑永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接,却发现李杰只是虚晃。

“你可接不住,”李杰向岸边走,示意郑永昶走近接鱼,“这回给你。”

郑永昶双手接住活鱼,鱼身湿滑,在他手中不住挣扎,很有力量。郑永昶一个没拿稳,鲤鱼打挺翻身跳水,撒欢儿地游走了。

“你是不是傻,不会用桶接住吗?”李杰叫道。

“那你别松手啊!”郑永昶说。

两个人都笑了,李杰站在水里掐着腰笑,郑永昶蹲在岸上笑,单腿蹲,特别技术。

笑过了之后,李杰只能认命地再去抓鱼,最后把衣服弄得湿的不能再湿了。

“把智商捡起来,过来拿桶接着。”李杰说:“这条鱼比之前的大。”

郑永昶拎着红色塑料桶,把李杰拽上岸,让他脱掉外套,披上自己的。

“别这么夸张啊,也就袖子湿了。”李杰挥手表示不用,想要站起来。郑永昶直接前扑,用外套把李杰包起来,抱住了他。

突然的肢体接触,让李杰的身子酥了一下,好在大脑还能运转:“你不用这样,我真不冷。”

郑永昶就着这个姿势,将头埋进了李杰的肩窝。

“你下水捞鱼是为了逗我开心吗?”良久郑永昶说。

李杰能够感受到郑永昶的嘴唇贴着自己的脖颈,细微地蠕动,声音闷得嗡嗡的,震得自己耳根通红。李杰像触电了一样推开了郑永昶的怀抱,将对方拉了起来。

“快走,先送你进屋,我去换衣服。”李杰说。

郑永昶被李杰搀扶着走了一段,听见李杰喃喃地说话:“是啊,你越大越像小孩儿了,说了几句话就不高兴,还得哄……”

本来订好了再玩一天,吃过中午饭,朱文秀就非常有眼色地告辞了。李杰觉得这人情真是欠大了,心里万分对不住人家,也只能先送她去车站。

“不用在意,我好歹吃了趟瓜也不虚此行了,”朱文秀说,“加油啊!既然是受,就拿出小受受的傲娇来!有事找我啊!”

李杰:……

郑永昶的脚康复得很顺利,第三天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走路了,不过在郑爷心里自己依旧是十级伤残。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说的就是这种人,中午的时候发现了一点苗头,这位爷就已经把之前的自我反思全忘了,直接化身一块巨型的狗皮膏药。

吃饭的时候不动手只张嘴,苹果要削了皮吃,矿泉水要烧热了喝。对于这种无赖招数,李杰根本不理会,这家伙也能一直自娱自乐。李杰静静地看着这个傻逼作妖,心想就这货是怎么成了自己的白月光的。

这天午后,李杰帮郑永昶按摩脚踝。郑永昶将胳膊搭在膝盖上,低头端详李杰的侧脸。

李杰长了一张网红脸,皮肤比从前要白,当年傻气的黄毛变成了利落清爽的黑发,鼻钉从闪闪发亮换成了低调精致款,耳朵上叮叮当当挂了一排金属小环。郑永昶用手指抚摸他的眉骨,这里也做了穿刺,是从前没有的。

“什么时候打的?”郑永昶问。

“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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