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正院前厅内,明月端起桌上的茶盏,以杯盖轻轻拂过漂浮在面上的茉莉花瓣,启唇微抿一口,一股甘甜自舌尖蔓延开来,充溢齿喉。
待余香在唇畔间散去,明月方才放下茶盏,微微笑着朝上首母亲身侧的大丫鬟赞道:
“露生姐姐这一手泡茶的功夫可真是愈发精进了,母亲如此有口福,真真叫人艳羡不已。”
被称作露生的大丫鬟低头抿嘴而笑,一晃抬头:“大姑娘谬赞,奴婢不过是知晓姑娘爱品花茶,取了个巧儿罢了。”
江大夫人端肃坐于上首,见着笑靥如花般的女儿,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一抹笑容。可想到女儿方才所说的话,又将笑容敛去:
“那酒楼之事,你且再与我仔细说说。”
“女儿所知有限,再多的还未来得及问询,母亲如觉可行,不若将那青霄传唤至此,当面考量罢。”
江大夫人沉吟片刻,朝露生道:“去叫人将那青霄带来罢。”
露生躬身应下,随即退出厅中。
江大夫人这才看向女儿:“你如何会想到开酒楼?”
明月低头羞涩一笑:“女儿近来手头有些紧,遂打起了做些小生意的主意。墨染的兄长听墨染说起此事,便为女儿想了些点子,可他的计划甚大,女儿又不愿白费了这个主意,思来想去,还是该说与母亲听听。”
江大夫人面容柔和了些,略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屋里的古玩字画都快要无处安放了,给你再多银钱,也总留不住,女孩家家,怎可如此?你若再这样无节制的淘买那些物什,我可不会再贴补于你了。”
明月脸上一红,娇嗔道:“母亲,女儿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如此行事。”
对于此话,江大夫人表示深深的怀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儿的嗜好岂是如此容易更改的?
可不久以后,她就发现,有些人的本性还真就说移便移。
当下,大丫鬟露生很快去而复返,走进大厅禀告:“夫夫人,青霄来了,正在外面儿候着。”
明月应声而起:“母亲,女儿先告退了。”
江大夫人颔首,见着女儿袅袅离去,方才看向露生:“将他带进来罢。”
……
明月不可见外男,显然母亲也并没打算令她旁听,故而明月无法得知母亲与青霄的具体商议细节。
想来以母亲的精细能干,多半也不会放过此次机会。
明月放下心来,转念想到自己空落落的钱匣子,又是一阵郁郁。
申时,太阳西斜,明月午睡将醒,洗漱过后,墨染面带兴奋与她说道:“姑娘,哥哥让我转告您,他与大夫人商议已定,预计不日就将选址、动工修建酒楼。”
明月微微一顿,她既已将此事禀告了母亲,便再与此事无关,一切琐事青霄只用与母亲商讨便可,无需她再过问。
青霄特意令墨染将此事转告于她,是为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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