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激烈争吵后,电视机里的男人拿起桌上的文件夹便朝到面前泪眼朦胧同是一脸怒气的女人身上甩去。

文件夹里的纸散了出来,文件夹和着一叠散乱的纸页砸到身上,女人下意识抽肩浑身颤了一下,随即木讷抱住了将从身上落地上的文件夹,她气得全身发抖,红眼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男人。

“神经病,每天没事就阴阳怪气要和我吵架,说不了几句就抽抽搭搭开始哭,”男人冷笑:“呵,你说说你,自己心眼小,每次发疯完事了就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真欺负过你了?”男人一脸厌弃扫视了一眼面前抱着文件夹无声哭泣的女人,横了一眼,转身随手扯过了沙发上的外套,大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砰”一声关了门。

电视机里的女人断续抽气胸口起伏不稳,悲哀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而后,湿润的双眼渐渐无神,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沉默不言良久。

女人忽笑了一下,泪从眼里流出,又流进了嘴里,她尝到了咸味儿。

变化仅一瞬,她又变回之前那副暮气沉沉的样子,视线放空望着地面,被她麻木抱怀中的文件夹随之落到了地上。

厨房灶台上熬着的热汤咕噜咕噜滚开,热汤扑腾着顶开盖子流了出来。

不知是何情绪,她埋头走到了阳台上,扬起脸,于满世界都是红色的迷蒙中,她隔着玻璃,望着天边渐黯淡的红霞出神,泛水光的眼熠熠映了这艳丽美景。

一群鸟从城市上空飞过,以天边漫漫红霞为底色,鸟的影子似黑墨点出,放诞翱翱,倏然消失在城市高度各异起伏不定的高楼里,消失在女人视线里。

鸟不见了。

隔壁邻居家传来了欣悦和睦的笑声,有老人依旧康健爽朗笑声,有孩子“咯咯”嬉笑,还有夫妻俩相互打趣玩笑的声音。

邻居妻子让丈夫把菜洗了,陪孩子玩儿的丈夫咕哝“不劳动没饭吃”就小跑去了厨房。

妻子拿着刚从洗衣机里捡出的衣裳走到阳台,看见了女人贴近阳台玻璃看着外面出神。

出于礼节,邻居妻子本来想到招呼的,可她转念一想,自家隔壁这对夫妻天天吵架,刚刚她和老公回家时才碰见女人丈夫摔门而出,人家现在心情肯定不好,何必去打扰人家,让人强颜欢笑应和自己。

怜惜看了一眼女人,妻子放轻了做事的动作,尽量不弄出响声。

女人扒着玻璃,盯着飞鸟消失的方向,垂眸,视线往下移了一点儿,右手按在窗户扣上,食指和中指漫不经心敲了两下窗框,两指动作顿了一下,轻轻扣下了锁,而后,窗朝边上滑开。

一只白皙干净的脚踩在了栽种了一株山茶花的棕色陶瓷花盆上,另一脚踩在了窗框上。

全世界都着了火。

红色霞光洒她身上,点燃了她,一熄希望都没留下。

穿白绸裙子的女人笑看着脚下万丈悬空,上半身微微往前倾,随即飒飒风声在耳边穿过,风钻空子兜起了她的裙子,随着疾速坠裙摆相互扇打,讥言冷笑一股脑袭来,激得一颗求死去的心得不到平静变得喧嚣。

欣喜若狂,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哟,你们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最顶楼那对大老板夫妇吵架,男的对女的还动了手,我听到好像是那个老板出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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