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邸一号小区到了,方朝阳没有出示证件,在门卫处跟苗泽临通了电话,这才被放行进入。

坐着电梯来到二十层,苗泽临家的门虚掩着,听到电梯门开关的声音,一名二十出头,长相淳朴的小姑娘,立刻打开了门。

“是方法官吧?”

“是我。”

“我是苗老家的保姆,叫我小黄就行,快请进。”

方朝阳点点头,走进屋内,这时,书房的门也打开了,苗泽临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脚步迟缓,比起上次,气色显得更加暗沉。

方朝阳心头一酸,急忙上前扶住,说道:“老院长,快坐下。”

“医生说,我身体比原来好多了,就是这心里头闷啊!唉!”苗泽临捶着胸口,露出凄楚之色,眼中有泪珠滑动。

“我们这些晚辈,就该多来陪陪你。”方朝阳歉意道。

“不,你们工作都很忙,来书房坐吧!”苗泽临道。

“苗老,需要马上做饭吗?”保姆小黄问道。

“好,朝阳就留在这里吃午饭。”苗泽临答应道。

方朝阳没反对,不想伤了老院长的心,答应了声,扶着老院长进了书房。

两人就在书桌前坐下来,方朝阳看见有些撕碎的书稿,被扔进垃圾桶里,摊开的手稿上,字迹凌乱,可见老院长一直心绪不宁。

正午的阳光透过宽大玻璃窗照进来,让苗泽临头上的白发亮得刺目,他先是轻叹一声,问道:“朝阳,六二五碎尸案有结果了吧?”

“目前基本能确定,当年杀人碎尸的真凶,就是商再军。”方朝阳点头道。

“是我的错,让严肃的法律蒙羞,也让法院备受诟病。”苗泽临检讨道。

“老院长,不能这么说,当年您不是主审法官,再说了,工作也很忙,疏漏难免。”方朝阳劝道。

“错,就是错,不能给自己找借口,这对蒙冤者不公平。”苗泽临摇头,幽幽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失去孙女,是不是迷信中的一种报应。”

方朝阳大吃一惊,这话从苗泽临口中说出,说明他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连忙安慰道:“老院长,可不能这么想,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到现在还没查清,雷福民当年为什么认罪。”

保姆小黄敲门送进来两杯茶,苗泽临轻轻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讲述起当年对于此案的一些记忆。

那一年,恰逢国家开展打黑除恶行动,警方几乎天天都展开行动,检察院提交的上诉案卷,堆积如山,而法院这边也赶上机构改革,刑庭的两名陪审员都被调到下级法院,存在人员不足的情况。

那时的苗泽临非常忙,三天两头参加省市召开的专项会议,忙得焦头烂额,案卷又多,审查之时,存在着疏忽。

雷福民的案件他有印象,因为在当时非常轰动,速查速判的呼声很高。

此案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没有找到凶器。但是,雷福民描述的凶器,恰恰跟碎尸产生的形式结果一样。

没找到凶器进行审判的情况也有,而且,到了法院这里,刑案必判是需要遵守的准则。

据说,在庭审的过程中,雷福民一直承认,此案就是他干的,原因是他对伍兰芳早就怀有不轨的心思。

一审宣判死刑后,他姐姐表示不接受,而雷福民也同意了上诉,据说还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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