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流年没有去学校,他不知道郝忻有没有告诉大家,他不想听别人的嘘寒问暖,也不习惯一群陌生人的关心。
景流年跑去店里打工,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花景流钏的钱,可能是害怕,害怕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东西、联系。
他曾无比渴望同景流钏和景流悦做好兄弟,可是主动久了发现有些东西,是你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的,而当你放弃的时候,景流钏和景流悦居然成了他唯一的家人。景流钏担起了抚养他的义务,他们不得不被连在一起。
一个月后,是他们父亲的忌日,也是景流年母亲的忌日,兄弟三人可以说是很尴尬了,一起去拜祭之后,景海同俩任夫人比邻埋葬,兄弟三人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过去很多年了,那种失去亲人的痛已经很淡了,景海对两个儿子算不上多好,景流悦在失去母亲时还小,而后来景父也根本顾不上他,他算是感情最淡的。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景流钏没带着他们俩个呆太久,一个身体底子不好容易生病,一个刚做完手术脸色看着还是惨白的。
景流年披着毯子坐在窗前,很多年了,都只有他一个,杜昔总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好不容易有了哥哥弟弟,却都不理他,忽然出现的爸爸比起来已经算是对他很好,起码语气温和,却没多久就去世。
景流年推开窗,从二楼,借了几个着力点跳下去,以前晚上偷偷出去都是这样,靠着花藤坐在景流悦搭的布景里。
景流悦从窗边过去,觉着自己眼花了,怎么看见花园里有个人,那是他设计也是他最喜欢最熟悉的地方,仔细看看,还真有个人坐在那。
“疯子。”
景流悦连伞都顾不上拿,就跑了出去。
“你干嘛,你疯了吗”景流悦来拉景流年。
景流年甩开他的手“别管我。”
“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别管我。”景流年抬头看着景流悦一字一句的说。
景流悦不知道景流年发什么疯,难道是家人的忌日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自己体会不到那种感情,不代表别人也体会不到,而且景流年一直是个重感情的人,景流悦觉得自己猜的对极了,总之先把人哄起来再说“你才做完手术不久,快跟我回屋。”
“你听不懂话?”景流年冷冷的看着景流悦“你是谁啊,干什么管我?”
“你...你以前不这样的。”
“以前?以前算什么,向你们摇尾乞怜,我以前也对你示好,我陪你玩送你吃的送你礼物,你呢,把我推到荆棘丛里,把咖啡从我头上倒下来,把我送你的东西当面扔掉,你跟我说以前?”
“你...你还在怪我....”
“我不可以吗?”
“对不起,是我不对,你先跟我回屋行不行?”景流悦看着景流年打颤的身体,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估摸着是发烧了“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你这样会生病的。”
“滚,咳咳,咳咳。”
景流悦又拉不动景流年,一跺脚,跑回屋找景流钏。
景流钏见他一身湿透的跑进来,拉着自己就往外走“怎么回事,不打伞就往出跑?”
“大哥,快点。”景流钏跟着景流悦一路小跑。
景流年已经意识模糊,景流钏把人抱回屋,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你别跟着来了,换衣服,洗热水澡,别着凉,自己身体怎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吗”
景流钏头疼,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跟这两个弟弟之间的感情。
景流年万万没想到醒来以后,会看到景流钏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
“大哥。”
“怎么回事?”
“大哥指的是什么?”
“刚刚。”
“心情不好而已。”
“景流年,会不会好好说话。”
景流年干脆闭嘴。
景流钏叹了口气“你是在怪我吗?”
景流年倒是没懂,这是哪里的话。
“怪我不关心你,怪我看着流悦欺负你不管,或者还有一些其他的什么?”
“大哥,你想多了。”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想发脾气我可以理解。”景流钏想起景流悦说自己跟人说话的语气太冷淡,让人听了害怕,尽量放缓语气,温柔一点“那你能不能别这样,你把自己弄的生病不跟哥说,伤口疼到宁可把自己蒙在被子呻吟,也不愿意告诉我,你让自己淋雨发烧,小年,你难过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发泄好吗,你不会痛吗?”景流钏摸了摸景流年的头发“可哥会。”景流年呆呆的望着景流钏,眼泪顺着眼睛边滑落。
“悦悦他知道以前总是欺负你,也知道你对他好,他想接受你的时候,又怕你讨厌他,所以才总是很凶,因为他心虚,他怕他关心你会拒绝。小年,你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
“我.....”
景流钏觉得自己简直用尽了毕生温柔,可景流年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努力一点,景流年看向他就像一个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的眼神。
景流钏想伸手抱抱他“医生说你的刀口表面是好了,但里面还没有愈合要小心一点。”
之后的几天,景流年发现景流悦总是躲着他,在家里碰不到人,在学校里碰巧遇见,景流悦也会躲走。
景流年头疼,直接去教室堵人“你生我气了。”
景流悦哼了一声。
“你是不是讨厌我?”
景流悦怒瞪,起身就要走。
“诶,诶,诶”景流年把人拉住“不讨厌我那不生气了行不行?”
景流悦皱着眉头看着景流年,景流年还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放在他手里。
“行不行?”
“咳”景流悦没说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