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着。他也不想疲劳驾驶,可谁让坐在后面的俩妖怪都不会开车呢。

用胶带纸和泡沫塑料把铜镜粘在仪表盘上方卡在前挡风玻璃后面,张达凯算是提前体会了一把GPS导航。可惜铜镜没有语音提示功能,听不到某人嗲嗲的娃娃音。

一行人来到了老宅附近。那栋三层的独院别墅远离其他的民居,孤零零的待在一片小树林里。小树林里居然有雾,一条仅能一车通行的乡间马路隐没其间。坐在车上只能看到老宅装饰了白边的青色屋顶。

张达凯踩着刹车,开了天眼。但他搜寻了一圈,周围似乎没有发现妖怪和灵体。

吉普车拐进了小路,路旁的气息突然变得繁杂纷乱了。

“呀!”陈文溪一声惊叫,低头一看,她攥在手里的符纸包已经烧成了一团灰烬。

杜东阳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在衣兜里一掏,却只摸到了一把香灰。这倒不能怪他,他本就是火系的妖怪。这种程度的灼热,对他而言早就连挠痒痒都算不上了。

张达凯停了车。“看来到极限距离了。”

杜东阳看了看陈文溪,“可我好像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啊?”

“嗯。我也没有特别的感觉。”陈文溪把手伸出窗外,拍掉手上的灰。

“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要是人没救出来,你们倒先打起来了,可真就麻烦了。”张达凯左手攀着方向盘,回过头,看着两妖说。“保险起见,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待在这里。”

在天眼的作用下,他能看到两个妖怪身上不断向外发散的妖力。就像大太阳下的柏油路面,热气升腾,画面都被扭曲了。

“这倒是,祁姐姐的本事我知道。听她的肯定没错。”杜东阳点点头。

“那你呢?”陈文溪看了老宅一眼,转头问:“来都来了,你不下去看看?”

“我……”张达凯拿不定主意。如陈文溪所说,都这么近了,却不去看一下,他做不到。再说,不去看看怎么能了解真实的情况,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呢?可出发前祁老太叮嘱过他,让他千万不要私自行动的。

他正想着,一道黑影从后车厢左侧的树梢上一闪而过。虽然那黑影动作很快,但张达凯还是看清了黑影的容貌。高任飞!

既然高任飞出现在了这里,是不是上官澜静也在里面?张达凯当即决定追上去看看。“我去周围观察一下。”说着,他拿出了手机,摇了摇,“保持通讯。”

陈文溪拿出手机看了下,信号差一格就满了。“好,我们在这里等你。”

张达凯摸了下裤兜,又从座位下摸出一块金砖,握在手中,这才开门下车。

看着张达凯的身影很快在雾气中消失,杜东阳转身问陈文溪:“你跟张家小子的朋友在同居?”

“前辈是要给我上思想教育课么?”陈文溪觉得好笑。

“怎么会……”杜东阳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跟普通人类相处的那么和谐。我在厂区宿舍住了那么多年了,楼里的人我都认识,却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平时连个说得上话的都没有。”

“可能是因为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陈文溪随口接了一句。“和人类交往其实很简单。要么,你和他一样一无所有;要么,你拥有他想拥有的一切。”

“不会吧?教官说‘人是期待意外却也惧怕意外的生物’。虽然他们常常在讨论妖魔鬼怪上仙佛祖什么的,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如果真在他们身边出现了妖怪,他们不会怕么?所以我一直都按着组织安排的身份小心的生活着。”

教官说?哦,我说你怎么会突然讲到交朋友的话题,原来是想借机打听白书媚的事情?陈文溪明白了。

就冲你那种怪异的生活方式,谁敢跟你做朋友啊?没把你当神经病就不错了。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妖怪居然能在基本没有隐私的环境中安安稳稳的待上这么多年还真是不容易呢。

“你是不是觉得很寂寞?”陈文溪收起了思绪。

“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个社会有点格格不入。对了,寂寞和孤独是不是一个意思?”

“寂寞是别人不想搭理你,孤独是你不想搭理别人。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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