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月的天气孩儿脸,说变就变。这早春的天气也是这样子。

昨天还阳光普照和风旭日。早晨起床,梅如雪发现地面上一层白白的雪。

天空灰蒙蒙的,一阵小北风吹起,有股刺骨的寒。

梅如雪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裙子,浅蓝色的绸带束发。一双浅蓝色的绣花小靴子。看上去宁静至美。

她把那条红色的腰带叠好,放进一个精致的小箱子里。

从回到梅龙镇的那天起。她就束了那条红色的腰带。她是按照梅龙镇的惯例。所谓的冲喜。

她家里的人都没有了。十五年都没有人住的宅院,阴气很重。

所以,她用那束红色,给这个院子带来了一股朝气。也带来了活力。这也是得到徐伯伯同意的。

如今,一切都开始走上正轨。她收起了那条扎眼的红腰带。

只是留着那块红色美玉。

此刻,她没有惊动其他人。在雪后的显得有些清幽的院子里走动。

北方的天气,你真是琢磨不定的。倒春寒,是很冷的。

她溜达到自己住的房间的后窗外。雪地上发现了一双脚窝。

梅如雪停住脚步,寻找其他的脚印。一夜的风雪,居然看不到任何痕迹。

梅如雪俯下身,用手量量脚印。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

无论风雪多大,毕竟已经是春天了。

太阳刚刚升起。屋顶的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犹如雨帘一般。

梅如雪给徐伯父徐伯母请个早安。牵着大白马就出门了。

梅如雪打马扬鞭直奔西南岭镇。昨天秀姑说的那句话,让七姑娘梅如雪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那个刘晓茹的名字像针一样刺她的心。她要亲自去西南岭镇看看。看看秀姑嘴里的表妹刘晓茹是什么样的女子。

自从梅如雪回到梅府后,先先后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再加上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外面飘着。对一些人和事物有着独有的敏感度。

这个叫刘晓茹的人,就勾起了梅如雪的好奇心。实在是因为,她大娘的丫鬟也叫刘晓茹。

雪后的天,空气是很清新的。虽然太阳时而会隐藏到云层里。但梅如雪的心情却是出奇的好。

她并没有急着赶路。在那条通往梅龙镇和西南岭镇的唯一山路上,骑马缓慢前行。

这条山路,她再熟悉不过了。

四五岁的时候起。父亲就带着她和大姐二姐经常走这条路。

父亲虽然对一直没有儿子耿耿于怀。

可是从小就聪明伶俐的梅如雪。秉承了母亲的聪慧和良善。什么事情告诉一遍就记住。

就连私塾先生都夸她如是男儿身,定能扬名立腕,雄霸天下。

梅老爷越发的喜欢她。所以这条路,她比姐姐们走得更多。

其实梅家的祖业很多。染坊、豆腐坊、茶庄、还有中药铺和成衣铺。这些生意的场所,这些年来,旧址依旧在,物是非昨。

所有梅家的祖业,除了梅府。其他的都已经或被他人占用,或已经倒塌。一片狼藉。

想起了父亲,梅如雪不免有了一丝伤感。

她在马上仰头望望天。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就这一阵的功夫,大白马突然停住了。

烦躁的来回踱步。嘴里发出沉闷的叫声。浑身颤抖着。鬃毛都立起来了。

梅如雪定睛一看。吓了一哆嗦!对面山路上,一条灰色的呲牙咧嘴的大灰狼立在路中央!

梅如雪当时脸上的汗就下来了。

面前这头狼,看样子是有些日子没吃东西了。眼里的凶光让人不寒而栗。别说白马啊,白如雪也心跳加速。

她用腿夹紧马肚带。想要冲过去。大白马原地打转不停地后退。大灰狼看见大白马后退,紧紧的前逼。

梅如雪用右手拢拢头发。稳稳心神。她深呼一口气。居然,她从马上跳了下来。

梅如雪跳下来不要紧。大灰狼也吓了一跳。

心想这是啥套路?

大灰狼停住脚步。大嘴张着。眼睛瞪着。恶狠狠地看着梅如雪。

梅如雪用眼盯着大灰狼。嘴唇紧闭。心里默念着什么。

大约过了一分钟。梅如雪头上汗水就像下雨一般。那头狼居然没动。一动没动。真的像被使用了法术,定住了一般。

梅如雪马上拉着大白马。与其说是拉,不如说是拖着。

生拉硬拽愣是把大白马拉过去了。

梅如雪飞身上马,再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就恨不得大白马长上翅膀。打马如飞。脱离狼的视线。

她在马上扭头,那头狼还立在那里!

她本想去王伯伯家看看王伯伯也彩霞妹妹。转念一想,改变主意了。来到了西南岭最靠山脚的一户人家。

梅如雪拍打着大门。过了好一阵,才出来一位老太太。老太太颤颤巍巍的打开门,用浑浊的眼神看着梅如雪。

“老奶奶,我是过路的。讨口水喝。”

梅如雪本来想说自己是梅龙镇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屋里有水,进来吧。这大冷天,出什么门啊。”老太太很是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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