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她的脉象很奇特,像是只有十四五岁。”

“这是何意?”

司辰摇头:“我也不知,从未遇过。”

“可有碍?”

“经络舒达,未有沉疴顽疾,理应无碍。她内力深厚,我猜比击她一掌的中年男子差不到哪去,否则怎么能生生受那人一掌而不至重伤。令我感到惊奇的是,她在如此虚弱状态下,内力竟有积升之势。”

“没事就好,身体健康才能心情愉悦,从前我最爱逗她笑,一看她笑啊,便什么都不再怕!我打算带她回绝尘谷,她以前常说等以后要和我住在天高高的地方,站在地上一望无际,可以漫山遍野地跑来跑去,我还要在谷中栽些桃树,她最喜欢桃花了,有回落下来一片桃花,她捧在手心里瞧了好久,藏在衣襟里舍不得扔。”

“棠西。”

“嗯?”

司辰躬身将石罐放在地上,一把抱住棠西。

“怎么?多大了,还撒娇。”据棠西的印象,司辰只有在心里难过的时候才会猝不及防地抱住她,每逢他这样,棠西都会用调侃的语气逗他玩。

“没事。”其实有事,司辰不愿追问她那五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有性命之危?天下哪里不是天高地迥,想跑哪里不能跑,为何如此简单便可以做到的事要成为她俩的期望?司辰不问,知道她记性不好,怕她想得脑袋疼,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会知道的,永远不知道又何妨?眼下她在自己怀里,能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冰凉的温度已是足够,以往之事,当去则去。

“那你这是干嘛?”棠西一下一下拍着司辰的背,语气几近宠溺。

“你以前都会搂着我玩儿,现在与我越来越生分。”

棠西清了清嗓子,站直了些道:“我听人说,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你可知此话何意?”

“问过师父,她说是男女挨得近了,会互相伤害的意思。”

司辰忍笑:“你是怕伤害我还是怕被我伤害?”

“这不一样吗,不管我俩谁受伤害,彼此都不好受,师父的话我不敢信,可不知怎的老是想起,行了,咱们回吧,云儿好不容易醒了,我有好多话跟她说呢,今儿不说明儿怕又忘了。”

司辰把脸埋在棠西脖颈间蹭了蹭,终于舍得放开手,捡起石罐回草棚。

远远地就看见草棚里多了四个大汉,正是司辰和公输梧在酒肆里打过照面的那几个,他们跪在贾花樱面前,滔滔不绝说着话。

贾花樱不住地抹眼睛,像是在哭。公输梧在一旁揣着手转来转去,焦躁地停不下来。

司辰走进草棚,问公输梧发生了何事。

大汉抢道:“夫人性命垂危,庄主请小姐赶紧回去,再晚恐怕就见不着最后一面了。”

司辰看贾花樱的神情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道:“不如这样,我们陪你回去一趟。”

贾花樱点头。

“云儿呢?”棠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云儿,生怕她掉到了井里,趴在井岩上紧张兮兮地问。

公输梧:“云儿姑娘托我们转告你,她说还有事,事情一了结便会来找你,请你等等她,还说让你不要找她,否则会害了她。”

“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说。”

“她有伤在身,你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自己走了呢?”

公输梧低头刨土,苍天可鉴,她说走就走,拦也拦不住啊。

几人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南阳山庄门前。

棠西的马虽跛,跑起路来却一点也不比别的马逊色,满意得很,于是七上八下地替它捋毛,以示抬爱。

庄内款款走出来一妇人,身形单薄,面无血色,连咳带喘。她径直走到贾花樱面前,向司辰他们行过点头礼后道:“小樱,你回来了?”

贾花樱低低唤了句:“娘。”

公输梧问:“这是你娘?”言下之意是,你娘这不好好在这吗?站得直走得稳,看情形也没有要下一刻就归西的意思,说什么见最后一面是怎么回事?

“请几位朋友到庄内喝茶吧。”庄主夫人上前握住贾花樱的手。

母女俩微笑着给司辰他们引路,几人穿过练剑场便到了厅堂。贾夫人失慎在堂阶上绊了一脚,险些摔倒,幸得司辰忙搀住了她手腕。

司辰触到她的脉搏,略有疑色,庄主夫人如惊弓之鸟般,连忙将手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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