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柳希夷略微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

一般而言,这些魔教组织为了控制众人,会让他们服下些之类的东西,然后将解药拿在手中,定期分发下去,以此保证他们不生二心。摧锋在死魔城做事时,定然也服过什么东西,而这就是解药。

不过……难道潋滟还是特地来给他送解药的不成?之前不是还要抓他的么,怎么又那么好心了?

摧锋将解药收进怀中,没有提这解药,对柳希夷道:“走吧。”

柳希夷虽是有些奇怪,但也知自己不好多问,便是点点头,将手朝人伸了过去。

摧锋又是抱着他一路下了楼,将人放回座位上。习惯性地走到了人身后,推着铁鲲鹏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这东西根本不需要自己推。

铁鲲鹏上的柳希夷一脸讶异:“你……推得动这东西?”

而且还推得这样轻松。

“能……”摧锋停下来,手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搁。

柳希夷倒是直接按下了机关,道:“省点力气吧……坐上来,我们回去。”

出来一趟,他其实也有些累了,要不是取回铁鲲鹏的那股兴奋劲儿还没过,早该在床上躺着休息去了。

两个人被铁鲲鹏送回庄内,柳希夷身上的困倦之感越来越浓重,用过午饭后就坚持不住要去歇着。摧锋给人盖好被子,便自己回了住处。

潋滟丢过来的那瓶解药让他一直有些心神不定,这会儿回到住处,他才将那瓶子打开,做在桌旁仔细看了看。

跟柳希夷想的一样,他的确是服过一种毒,名唤“一寸丹心”。一月发作一次,会令人痛苦不堪,心智混乱,最终癫狂无比。而他的身体经由秘术改造,体质异于常人,本就容易狂乱,平日里功力稍一走岔都跟发了疯一样。而真正发作时,就算服下解药,感觉不到那种痛苦,也还是会发狂。

他发狂的时候,破坏力太过惊人,所以通常都是被锁起来的。死魔城城主其实老早就觉得他是个麻烦,可又舍不得他那一身可怕的力量,也没怎么着他,真发了疯就直接锁起来,一般也不会太久,几个时辰之后就会恢复。

算来也差不多到了一寸丹心发作的日子,潋滟送来的瓶子里面的确是解药,并不假,但只有两颗药丸,仅仅够他服用一次。

也不知潋滟是从何处弄来解药的,这解药只有城主有,若是被城主发现她窃走解药,恐怕会被罚得很重。她肯为了自己冒那么大险,却又非要把自己抓回去……真是。

摧锋不由得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他和潋滟的关系不算差,甚至还算得上是朋友。只是他们的想法差得太多,潋滟很乖,而他作为一个工具,并不能算得上听话。所以他敢逃,还想过带着潋滟一起逃,而潋滟并没有同他一起,还追了过来,要他回去。

她就那么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回去,城主就会放过自己。

入夜之后,摧锋渐渐发觉体内的气息开始蠢蠢欲动。

全身经脉如同有千万根针在刺一般,好在这钻心的疼痛来得并没有那么快,还给了他一点反应的时间。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打开那个瓶子。

解药仅仅能缓解他的疼痛,并不能阻止他的癫狂。毕竟这里是柳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他还不如不服什么解药,疼痛至少还能消耗他的力气,让他不至于那么失控,发起疯来伤到柳家的人。

摧锋起了身,将手腕上的铁链一圈一圈解下,又在房里看了一圈,寻找一个可用之物。最后他又一圈一圈把锁链缠在了床脚,锁好一只手后都不好动作了,只能连牙都用上。

把自己双手完全捆好之后,那种疼痛也愈发强烈起来。疼痛逐渐深入,一点点抽干了他的力气。

“呃……”他蜷缩在床脚,忍耐着体内的疼痛,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房里早已暗下来,而他的眼眸中慢慢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红色,在黑暗中亮得可怕。很快他的身体就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喉咙里也不断泄出痛苦的叫喊,但十分压抑,根本没有人能听到。

想要发泄,但锁链锁住了他,他动弹不得,疼痛也很快让他没有了发泄的力气。

这一夜,他便一个人缩在黑暗里挣扎、痛吟,直到完全失去意识,直到天亮。

湛然山庄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一切,直到第二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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