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玄凌将安陵容移出了玉润堂,安置在了翻月湖边的精致的楼阁繁英阁里。其原因是安陵容的父亲立了功
玄凌在西南用兵,松阳县令蒋文庆奉旨运送银粮,只是没想到在半路上遇见了敌军的一股流兵,粮草被劫。那蒋文庆也是个不着调的,因为害怕被问罪,所以就准备临阵脱逃,还想带走那些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银响。
所幸,安陵容的父亲自来谨小慎微,每做一件事总是爱将后路准备好,尤其她还有一个智多近妖的哥哥。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不仅活捉了蒋文庆,还缴了那股敌兵,追回了所有的粮草。
事后,安比槐立刻上了道请罪的折子。毕竟他只是个县丞而已。捉拿蒋文庆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但也确实是以下犯上了,到底那蒋文庆是松阳县的县令。
玄凌倒是没有说什么,如果不是安比槐谨慎,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损失些粮草还是小事,就怕会影响西南的战事。所以玄凌不仅没有怪罪,还任命安比槐做了松阳县的县令。
对于有功的臣子,玄凌是不吝习赏赐的。不但是安比槐升了官,还晋了安陵容的位分,晋为从四品的顺仪。份例内的宫女内监自是不必再提,就连赏赐也是隔三差五就下。一时间风头无二。
值得一提,安陵容晋封以后,便求着玄凌将路枕浓接来了太平行宫。众人只道她想用自己的丫鬟固宠,却不想,路枕浓来了之后,安陵容就和在宫里时一样了,除了请安,其余的时间足不出户的,令人一头的雾水。
安陵容也确实没有因为晋封而张狂。她的性情本来就是温顺静默的,如今晋封,为人行事也还是旧日模样,依旧的小心谨慎,依旧的不骄不躁。仿佛没有什么事令她放在心上似的。如此姿态,倒是让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妃嫔也不好说什么了。
玄凌有空闲的时候也爱来安陵容的繁英阁里坐坐。倒不是说喜欢或者是爱上安陵容。他只是喜欢和安陵容待在一起的感觉,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放松。
他们的交流很少,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各做各的。一盏清茶,一卷书籍,就那样静静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偶尔四目相视,一笑,便觉岁月静好。
七夕乞巧,玄凌并没有因为西南战事紧张而作罢,依旧在宫里举行夜宴。王公贵冑皆携了眷属而来,觥筹交错,山呼万岁。
安陵容坐在下手,缓缓饮了一杯水酒,繁华盛世,纸醉金迷。
喜庆的节日里不是只有欢快,也有悲伤。宴席也不是以欢乐结束的,而是在得到温宜帝姬吐奶的消息后草草结束了。原只是小病,安心养养就好,只是不知因何一直反复。玄凌子嗣不丰,对温宜帝姬也是疼爱非常,因此一连两日都是歇在曹琴默的烟爽斋。
安陵容扶着路枕浓的手缓步走在御苑里,“这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母亲?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以不顾襁褓中的弱女?当真让人心寒。”
“世间百态,什么样的人没有?只是你我不曾见过而已。况且你我来到这个世间不过十余载,那里就能够全都遇上呢?”路枕浓笑着回答。
安陵容赞同的点点头,“只是可怜了温宜帝姬了。”
“其实依奴婢看,这件事情不像是曹婕妤所为。她自来将温宜帝姬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爱的。”路枕浓依旧面带微笑,“这几日,皇上除了开始的两个晚上是宿在烟爽斋,其余时候都是在华妃的慎德堂,就连温宜帝姬也抱去慎德堂。”
“华妃……”原来如此呀。安陵容脚步一顿,复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只是她这样利用温宜帝姬争宠,难道就不怕曹婕妤和她离心吗?”
“华妃恐怕根本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路枕浓神色淡淡的。“她的父兄可是战功赫赫大将,是朝中的重臣,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慕容家不犯什么灭族的大祸,华妃就是再张扬,皇上也会一直宠着她的。曹婕妤对她来说,怕是连她的的陪嫁宫女颂芝还不如,她怕什么?”
后宫中从来都是这样。听宫里的老人说前朝的景妃为了争宠暗中掐襁褓里孩子的身体,使其哭闹引起皇上的注意。后来事发以后被关进了冷宫。自己的孩子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他人之子?华妃做事还是好的。只是让温宜帝姬吐奶而已,不曾害了温宜帝姬的性命。
“小主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吧,眼看着天色阴沉,怕是又要下雨了。”
安陵容抬头望着无比晴好的天空,呢喃道,“是呀,又要下雨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场雨会淋湿多少人的衣裳。”
这一日,安陵容请安过后就想着去看望温宜帝姬,只是出门的时候被冒失的小太监弄湿了衣裳,她只好回宫去换衣裳。等她到了华妃的慎德堂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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