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是啊,我虽是一介孤女,可怎么就没想过,我的父母亲他们究竟是谁。想当初我问过夜景熙我是打哪里来的,他说他是从流民中拾到我的,我潜意识里自然认为我的父母亲已死在战乱中,却从没想过他们可能还在世,也没想过应该去找找他们,更没想过他们会是谁。

我细细打量着贺兰樾此刻的神情,想知道他说这句话有何企图,经历过之前的种种,我又岂能再轻易落入他的圈套。

此刻的他,双手被反捆在由两根粗木桩做成的刑架上,整个人往下垂着,身子的重量全依托在绑着手的麻绳上,他的头却骄傲的抬着,已被抽成破布条的血红衣衫映衬着他苍白失血的脸颊,原本被梳的一丝不苟的墨发也因浸了水有些凌乱,几缕滴着水的发丝胡乱的贴在他的两颊上。

沦为阶下囚的他,原本该是狼狈不堪的,可他的气定神闲,他嘴角噙着的笑,无不彰显着他绝世超然的气度,恍若看透了这世间的真善美与假恶丑。

他的淡然与我的抓狂竟让我产生一种错觉,现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任性的稚童因得不到喜爱的东西而用尽手段去威胁,去抢夺。

明明他才是那个用尽手段抢夺的人,为什么会让人觉得他是无辜的?

他也在看我,深邃棕色的眸子变得幽暗,一定是在盘算如何从我为他所设的困局中挣脱。

“贺兰樾,你想说什么?或者关于我的身世你又知道些什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我握着鞭子的手把,将他的下颚高高的抬起,可惜力度没控制好,划破了他娇嫩的肌肤,一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我的手背,霎时我的手背上像是绽放开一朵朵高洁的红梅,鲜艳欲滴。

“小溪儿,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他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也愈加的有恃无恐。

放了他?再入他的圈套?

我收回鞭子,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我倒要看看这出戏他要怎么继续下去。

贺兰樾见我不动声色,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凤眼中透着高深莫测,英挺的剑眉一挑,又接着道:“你左肩有个纹印是吗?”

“贺兰樾,你如何得知这个?”我的内心翻江倒海起来,他竟然知道我的胎记?

他将脖子凑近我,对我低语道:“莫不是你忘了我们曾经同塌相拥,交颈而卧?”

“啪——”我给了他一个耳光,他惨白的脸上五指清晰。

“你给我住嘴!”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时与他交颈而卧了?他在羞辱我吗?

“哼”他嗤笑一声,不急不躁的问道:“你不想承认?”

这个疯子!

“贺兰樾,别卖关子了,也别想着激怒我,聪明的就乖乖的将书交出来,我就饶了你的狗命!”绕了这么大的圈子,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他终于提到点子上了,之前他是想绕晕我,让我理不清剪还乱?蠢一次可以,若在同一个人身上蠢两次,那么就真的是愚不可及,蠢到家了!

“说吧,你的筹码是什么?”我开口道。

“你肩上的纹印比较特别,我见过,应是一个皇族的徽记。”贺兰樾的视线胶着在我的肩上,似透过我的衣衫看到了那个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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