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被柴垛压得咯吱咯吱直响的马车,被壮汉一只手拉着,摇摇晃晃的从三里桥上驶过。

葛荆屁股一蹭,转过身看着阮清好奇的问道:“贵宗门都是这样...”

阮清笑了:“我派隐在玉局峰,不被外人干扰,在这里潜心修炼,与世无争。”

葛荆眉头一挑,笑了:“与世无争到这个样子也是稀奇。”

阮清道:“牧羊、垂钓、耕种、砍柴也是一种修行。”

葛荆笑着伸手向上一指:“看样上面还有别的修行方式?”

阮清点头道:“捕猎、读书、对弈、操琴、书画,应有尽有。”

葛荆一愣:“不习武吗?”

阮清笑道:“师门是将各种技艺的意境融入到武道之中,百花争放,各显其能。”

葛荆没说话。

在他脑海中那股信息曾经告诉过他,武功招法只是技,真正高明的要是法。

法从何来,意境是最好走的捷径。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点苍派高人是想将天地百行之意境参悟,并融入到功法之中,这比直接参悟功法意境要容易许多。

葛荆看了阮清一眼,幽幽的道:“只是,这般与世无争,不容易吧?”

阮清沉默。

半晌才叹息道:“葛荆,你知道要想留下这番桃花源,容一门派过着这么悠闲的生活需要什么吗?”

葛荆道:“无他,权势而已。”

阮清扭过头看着葛荆,一眼不眨:“权势...”

葛荆点头道:“强权与实力,实力是本门拥有的超强武力,至于强权,恕我不知。”

阮清看着葛荆,吐了口气道:“其实你不是不知,只是不说而已。”

说着他转过头看了眼在一旁玩水的两个小儿。

“哥哥叫杨惊雷,妹妹叫杨雨池,是我师兄杨中轩的一双儿女。其实当年师兄犯的不是大事,不过是与人争斗时拳脚过重,可也未曾伤人致死,养伤两月就差不多了。唯一那人是师伯好友,面子上却不过去。而就这样就被师伯逐出师门,至死都未曾向师门求助。我们几个,还是秋女侠出面招去的。”

阮清看着葛荆的双眼。

葛荆先是蹙了下眉头随即恍然:“怪不得,他应该就是你们背后的强权。”

阮清微微颔首道:“不错,我是后来才知晓的。杨师兄在武道上没有悟性,即使师伯再如何培养也不会有太大成就。可他智深如海,是门里首屈一指。他发现宗门世俗不继后,毅然决然踏入红尘。结果,不过区区十几年就从一介白身成为宁王府执管府中之政令的长史,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如果能够从龙继位,当可保本门百年无虑。可惜...”

听到阮清语意未尽,葛荆也有些明白。

是啊,可惜宁王事败,杨中轩也不得不忠心事主,随之而去。

想来也是杨中轩心高气傲,既然事败,为了不牵涉到师门,自然不能苟活。

当然,阮清或是点苍派没想什么,葛荆却感觉妖孽如此之人未见起会如此轻易的为宁王陪葬。

“只是可惜了这两个小儿,今次会重列门墙吗?”

葛荆随口问了就。

阮清脸色有些尴尬:“不好说!”

葛荆眉头一掀:“不好说?什么意思?”

阮清叹息道:“当今天子并非胸襟宽阔之人,蛰伏之时被师兄欺压得很是狼狈,现在继位,如果知道两位师侄重新投入师门,未必不会放弃追究。”

葛荆眉头紧锁:“堂堂一位天子,心胸不会如此狭窄吧?”

阮清苦笑道:“不是天子容不下两个小儿,怕的是门下鹰犬投其所好,紧抓不放啊。”

哦,这个到是很有可能...

葛荆也说不出什么。

阮清叹了口气道:“要不然...”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葛荆怀里:“那枚报恩环是师兄那枚。可师兄遭难时,师门没敢出手,而是由长辈传信给秋女侠,求得秋女侠出手。”

葛荆点点头,现在他才知道,月锁清秋李默是宁王旧友,王室之人尽皆由他救走。

青阳初度秋末言是点苍派请出来,专门来救杨中轩子女的。

怪不得他俩对两个小儿的态度一善一恶,差别如此之大。

阮清又道:“师门当会善待他们,却未见得会讲起重新列入门墙。那位可是当今天子,师门也怕呀...”

葛荆一愣:“这里距离帝都有多远,还会怕有人来这里找麻烦不成。”

阮清苦笑道:“此地距离帝都五万里,路途虽然遥远,可你知道我们从帝都逃出时有多少人,逃到停沙岭途中遇到多少势力多少人追杀?”

葛荆愕然。

这点他到未曾想到,却是忽略了。

阮清看着葛荆问询的眼神,摇头道:“初出帝都我们有千人,行至太行山就只剩下三百人,逃出秦岭就只剩下三十人,到了沙洲集就剩我们七人。一路出手为难我们的势力不下一百,而帮助我们的人不到十人,几乎一样殒落。至于李大侠追来,是我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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