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天气真好啊,这么多次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呢。”身穿深蓝色工作服套装,衣服上的污渍和背后的文字一看就让人知道他是一位修理工。“那么我出发了哦!”看了一下时间,戴上帽子再提起自己的工作包,走出了门。
走进图书馆大厅,瞄了一眼摄像头,将自己的帽檐压低。前台的中年妇女兴奋的站起身,指着楼上的天花板说“嘿!你们终于来修空调了吗!6楼已经热的没法待人了。总之就麻烦你快点修好。”修理工还在注意周围的摄像头,被中年妇女的叫喊给吓了一跳,压低声音“啊?哦哦,好的!”左手拉着帽檐走进了电梯,从包里拿出一张通知单贴在电梯内,警告他人27日~28日不要来到六楼。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电梯内的冷气瞬间被六楼的热浪给冲散。挽起袖子,修理工左右张望“恩,那么被命运选中的羔羊在哪儿呢。我想想啊,当时他说,先把围栏造好,自会闯入羔羊。”然后修理工又在紧急通道门口贴上通知单,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修理工取下帽子,对着墙角的摄像头笑了笑。
“这个地方是六楼入口的死角,至少得转过弯才能看到这儿。那么就在这儿修建围栏好了。”啪,修理工的包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咔滋咔滋的,一扇扇书架摩擦着地板被拖动摆成了一个六边形,然而书架上的书,一本都没掉落。
吱呀,刚刚摆好的一瞬间,六楼的紧急通道便传来推门的声音,修理工立即屏住呼吸,躲在书架后,紧张地看向转角。
砰砰砰,“那么是羔羊来了吗!”修理工心脏在猛烈地跳动着,嘴角兴奋地上扬“啊,灵感来袭的感觉!不管多少次都觉得是如此的美妙。”
嗡嗡嗡,墙角,一只蚊子欢快的飞舞着,一只蜘蛛趴在网上静静等待着。啪,细不可闻,但是修理工确信自己听见了撞入网中的声音。
嗒嗒嗒,公主鞋响亮地踩在地上,拐角处,首先出现的便是深绿色的公主鞋鞋尖,然后是白皙的脚背青筋隐约浮现。修理工收回了目光,“羔羊来了。”
“恩?”轻声的疑惑,虽然小声却很清晰,来人发现了六边形的书架,嗒嗒嗒,在好奇心的刺激下,走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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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开始了。”杨寅躺在后座上,喘着粗气,“不管多少次都很难受啊。”红色短袖和绿色的短裤贴在身上,就像自己穿着钢盔,沉重。
车上的空调吹在脸上,杨寅却感受不到冷气,汗水不断地流下“果然该剃个光头吧,头发,好重啊。”汗水在脸上,给杨寅的感觉却是铅球压着脸。头发被汗水打湿,波浪的卷发耷拉在额头,压得杨寅抬不起头。“啊啊啊!”将短袖掀到胸口,躺在后座上的身体慢慢扭动,将短袖蹭下。
驾驶座的助理回头看了一眼杨寅,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喂,杨寅又开始了。对对对,我们现在在文庙街。好的我懂了。”助理挂掉电话后,再次看了一眼还在努力脱短袖的杨寅。推开门,哼着歌,走到车的后备箱,便携式围栏,画板支架,一项又一项很有秩序的被拿出,动作中透露着熟练。这次,助理打算将围栏围成一个六边形,这样刚刚好能把文庙街旁边整个小广场给占据下来。
后备箱的打开,夏日的热气涌入了车厢,杨寅放弃了挣扎,躺在后座双目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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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醒醒。”修理工唤醒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女,头颅被固定在像小桌子一样的仪器上,“首先,得感谢你对命运的尊重。接下来,请协助我将艺术推向更高峰吧。”
修理工拿出一根针管,将暗红色的液体注射进了少女的身体,“这能让你感受不到疼痛的同时保持清醒。”接着拿出胶头滴管,强行撑开少女的眼皮,将透明的液体滴在她的眼睛上。“这是避免接下来的血液影响到眼球。”修理工做着这些工作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像少女解释这些步骤。
修理工重新挽了挽袖子,拿出手术刀,“不要紧张,现在,我要割下你的眼皮。这样你才能替我感受到命运的决定。其实吧,当时第二次的时候,为了省事儿没做这一步,结果…”
“啊,血液沾到眼球上了!”修理工放下手术刀,用清水小心的滴在少女眼球上,清理干净后再拿起眼药水一样的瓶子“那么,这个药物呢,可以先固定住你的眼球,让它无法自由转动,在脑停止供氧5分钟后,眼球将会把最后看到的东西给保存下来,再配合我亲自设计的装置,导出在这个屏幕上!接着!便是神赐予我的时间!让我重新看到这缤纷的世界!”
修理工开始支起“屮”字型的支架,将支架插在可以转动的底盘上,支架的顶端超出了书架。“你知道吗,上吊是个很棒的死法哦,岛国一位名叫鹤见济的人做过一些研究。世人对于这个都很误解,先说说勒颈的死因和吊颈的死因不同之处。前者是以气管被堵塞造成的窒息为多,后者以输往脑部的血液被堵断所造成的脑内缺氧状态而死的占大多数。向脑部供血的动脉有两种:颈动脉和在脊椎旁边被骨头保护著的椎动脉。勒脖子的方式,即使颈动脉被堵住,但被骨头保护的椎骨动脉是堵不住的。但上吊的方式,脖子被斜上方吊起形成了角度,因此内外同时堵死,向脑部的供血刹那间就停止了。”修理工一边说着,一边将右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左手如同溺水一般在旁边挥动。
“上吊后,你会在一瞬间之内丧失意识,没有丝毫痛苦,所以请放心。”修理工停止了挥动,整个人静止在原地,看着少女。不知道是药水还是少女的泪水混合着之前的血液,鲜红的液体从鼻翼边缓缓流下。
修理工将自己带来的一些东西摆放在书架上,还将书架上的图册随意翻开。书架上渐渐被摆满了东西,留出了一个人形的空地。“啊,开始吧。”说着,调好手表的倒计时,拿出了一根麻绳,绕过少女的脖子,在这之前,修理工很细节的将垂在脖子上的头发撩开,“坐着上吊也是有可能的哦。上吊的时候,血压在170毫米汞柱的人,那么他的颈动脉用3.5公斤,椎骨动脉用16.6公斤的力量即可堵塞。当然我是很不建议别人自杀的,因为这些人通常是第一次自杀,好好的上吊,就变成勒颈窒息了,那个过程就很痛苦了。”
麻绳猛地被拉紧,少女头脑嗡地发热,出现耳鸣。接著感到眼前有闪光,头发热、耳、眼前闪光,同时,知觉开始模糊起来。之后,全身发起了痉挛。手部作划水动作,脚部作走路的动作,然后双手双脚的肌肉开始抽筋後又全身挺直抽筋,凳子被震动着砰砰作响。最终,少女停止了抖动,“恩,请上来吧。”少女被修理工扛上了“屮”型的支架上,固定好后用力转动,修理工迅速站回刚刚留出的空地。
少女的脸不断地在修理工面前闪过,渐渐地少女停止了转动。铛铛铛!修理工在一旁高声大叫道,眼中灰白的世界也变得鲜艳起来,就像空无一物的调色板上有了颜料,在笔刷的搅动下混合起来,倒计时一般,少女的眼睛定格在了修理工的左手上,不知是不是错觉,眼中带着差点就能复仇的剧烈遗憾。修理工的眼中世界也终于鲜艳到了一种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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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寅深吸一口气,眼前的颜色越发的鲜艳了起来。画笔真的很沉重,但是只要是画画,只要是看到这鲜艳美妙的色彩,拿笔的手便是稳的,画画的心就无法抑制。平时只能画黑白漫画的他,此时真的很珍惜眼前的色彩,哪怕他知道这是人命换来的色彩,但也希望这样的色彩能多停留一会儿。此时的他,看到得颜色要比普通人多,那种绚丽,那种同一色系的层次感,让他欲罢不能。
专注的画着画,周围的人早就站在事先围好的场地外。看着他,看着画,不是信徒一般虔诚的围聚而是秃鹫发现活物一样的耐心等候。
画到瞳孔了,大奖就要揭晓了,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兴奋。渐渐地一只左手浮现了出来,四根掌纹很是清晰,但更多的细节却无法刻画。然而周围的人却开始轰动了起来,第一次!死瞳先生有可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杨寅停下了作画,拿着画笔的手无力的垂下,紧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瘫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肉体上与心灵上的双重劳累,每次作画包括作画之前,全身都如同跑了一次马拉松之后的疲软,每次作画完成后的一瞬间,世界又重回了灰黑。呵呵。
“让开让开”听上去是管理局的人粗暴的拉扯开挡路的记者。站在画前,那位警探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操。”真的很小声,但是杨寅还是听见了。这位警探为什么生气呢,真是奇怪,杨寅也和他接触过几次了,但之前也不像今天这样失态啊,果然还是因为死瞳再一次行凶,管理局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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