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快,阿月开始隐秘的调查这件事情,她花了足足十个月的时间,终于是将事情的原委调查的清清楚楚。”

“于是知道了真相的她在两个月前正式开始了报复计划。”

“而今天的现在刚好一年,是报复计划的尾声。”

“她成功了,将那名杀死自己妹妹的犯人,以及这名犯人的帮凶,全部杀的一干二净,为自己的妹妹报仇。”

一口气说完,陈月闭上眼睛长长呼了口气,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狭长的双眸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阴冷,看着极为的恐怖。

讲台下,不知又从哪里传来一阵阵难闻的异味,比之刚才更为的浓烈,所有的学生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恐惧与震惊在教室里蔓延,直到氛围的最高峰。

“不,不要!!”

“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突然,就在所有同学都没有动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一名胖子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喊起来,并且连滚带爬的朝教室的后门跑去,他知道,他终于知道了,对方想要杀死的人就是他,就是他!!

因为他就是一年前那起案子的帮凶之一!!

只是在他手掌触碰门把的一瞬间,脑子上却突然多了一个血窟窿,紧接着这名胖子两眼一翻晕死过去。教室的地上瞬间满是流淌的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教室充满了尖叫声,怒骂声,和惊慌失措的哭喊。

不知何时,陈月握在手中的枪举起来对准了慌乱的人群,她的眼睛微眯,就像是猎人在瞄准自己的猎物。

“砰!”

“砰!”

接连快速的枪声在狭义的教室中响起。

....

....

二十分钟后,当地的刑警部队拨开人群来到C班。站在最前方的中年男子瞅了一眼教室里平躺的三具尸体,不由皱了皱眉。

他将视线望向坐在讲桌上用手枪抵着女教师脑门的女子冷声道:“你现在已经没有机会逃跑了,快点放下手中的武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获得警用配枪的,不过显然下面那帮兔崽子又有人把配枪遗失了还没有上报。

陈月扫了眼这名满脸大胡渣子的中年男人,余光无意间瞥到他的队长徽章,于是平静道:“我现在放下武器,我的妹妹就会复活吗?”

中年男人皱着眉不回话。他身后的其他队员也是满满的沉默。

见没有人回答,陈月用枪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座位:“先让其他人都退出这栋教学楼吧,而你,坐到这里来,我想单独和你说说话。”

“头,你不能答应!”身后的队员焦急出声。

中年男子看都不看这名队员,眯眼沉声大吼:“所有人听我命令,带着学生们疏散,退到教学楼四十米外。”

“头!”队员的声音有些急促。

其余警察也是面露难色。

中年男子反手过去给队员一个大耳瓜子,冷声怒道:“听不懂人话吗,所有人他吗的给我撤离出去!赶快!”

两分钟后,教室里一片安静。

中年男子很自然的跨过学生的尸体,坐在第一排的课桌上。

陈月重新用枪抵住晕过去的女教师,转头望向窗外,她看了一阵后笑了笑,突然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嗙!”

响亮而又刺耳的枪响。

对于眼前女子的举动,男人眉头皱的更紧,直接开口:“你为什么要把这名女教师杀死?”

“我从头到尾有答应过你不杀她吗?”陈月摸了一把脸上滚烫的血液,平静道。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男人摇头:“我是在问你杀害她,以及那些大学生的原因。”

陈月望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半响后突然问:“警官,你知道关于我妹妹陈苏苏的那起自杀案件吗?嗯...就是一年前第八街道,久佳宾馆那里。”

男人没来由一愣。

这时,陈月轻盈的从讲台上跳下来,她这个举动让这名队长差点准备动手拔枪,却又看见这女子只是在自己的边上坐下来。

知道了对方是在等待自己的回答,队长先是张了张嘴,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乎表情纠结的保持了沉默。

老实说,市里每年的什么自杀案失踪案堆积如山,他们光是忙自己手里的案子都是焦头烂额了,压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查看那些早已了结的案件。

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也算是回答了他刚才问的问题,显然最近这些死去的大学生和那起所谓的自杀案有关。

陈月自然是知道这表情所代表的含义,嘲讽一笑过后继续说:“我的父母虽然打从妹妹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对我近乎不闻不问,不过好在我与妹妹自来关系很好,每天的日子倒也过的惬意。”

“就在前几年,我两还曾私下决定就读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一起工作。”

“是你现在就读的那所司法警校?”队长默默插话,凶手的背景他倒是在第一起谋杀案发生的时候就查了个清楚。

陈月眼里露出回忆的波澜:“是的,因为在我两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警察是公正无私的,只有他们会替不平等的人与事出头说话。但现在又重头看来,似乎是我两的想法太过天真。”

“其实....”队长正想解释一些什么,陈月已经摇头用严肃的话语打断他:“你是警察,更是刑警部门的队长,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强女干,伤害致死,该怎么判?”

队长下意识的疑惑出声:“普通强女干案三年起,致使被害人重伤或者死亡的话则以故意杀人罪论处,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为什么那些犯了这种案件的人事到如今还在逍遥法外?”陈月厉声道。

“等等...”队长立马惊讶的挑眉:“你刚才不是说你妹妹的那起案子是自杀案,怎么又和强女干案扯上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陈月冷笑:“因为上头多名官员的谋私,让医院开了假证明以此掩饰过去,将活生生的一起强暴案件印上了自杀的头衔。”

此刻,队长的表情瞬间呆滞,他能从眼前女子平静的话语中听出对方内心深处的无尽愤怒。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顿了顿,陈月终于是叹了口气继续接着说:“你知道么,我杀死的这七名大学生都参与了这起案件,有进行施暴的,也有共犯,更有知情不报者。”

“至于那名女教师,则是那起案件的唯一目击证人,然而和情人开完房出来的她,也选择了对我妹妹视而不见。”

她嗤笑一声道:“所以队长,你现在还想向刚才一样,继续为警察的公正无私进行一般磅礴的解释吗?”

“小妹妹。”队长皱着眉头,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陈月,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听我说一句吧,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的不公平现象,也有很多混蛋在私下做着那些违背良心的事情,可是你不能因为这样的原因就....”

陈月摇头打断他:“队长,你现在来劝我实在是有些晚了,不过就算你在一年前来我们学校给我上一趟道德伦理的大课,我也会做和今天一样的决定。”

她坐在椅子上向后靠了靠,并翘起二郎腿:“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反社会份子,也从不埋怨父母给我的爱不够多,我甚至觉得只要有你这样的好警察存在,那么国家就会变的越来越好,而这种现象就会越来越少。”

“可是这并不代表当不公平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能够为了国家的繁荣而默默的忍受,既然有些事情靠不了别人也靠不了警察,那就只有用自己的方法去动手解决。起码这样我心里会舒服些。”

队长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直视眼前的陈月,他在想这样一名在警校能力出众的美丽女子,有着大把美好未来的后辈,为什么会有着这样极端的想法。

另外...他刚才是被莫名其妙的夸奖了吗?

“我想...你已经做好承担这一切后果的觉悟了,对吗?”他低沉的说。

陈月再次站起身来,这一次,她重新走到讲台上拿起了那枚05式转轮手枪。

望着女子看似娇弱的背影,队长默默的在内心盘算,如果记忆没错的话,这把手枪应该已经没有子弹了才对。

正常警用配枪的容弹量是六发,而今早在常路家中找到了两发,显然剩下的四发子弹都在现场的尸体中。

拿着手枪站在讲台上,陈月直视队长一本正经的说道:“实际上我并没有做任何承担这些后果的觉悟。毕竟在我的认知中,让一名女孩子来承担觉悟什么的,太过残忍了些。”

“可是你杀了人。”队长皱眉。

“没错,你说的很对。”陈月开心的笑道:“所以那些杀害了我妹妹的人们也同队长你说的一样,需要去承担那些所谓的后果,并贯穿觉悟。”

“他们没有觉悟,我便替他们做这个觉悟。哪怕我只是一名还未从警校毕业的普通女大学生。”

“这不是很好吗?因为他们,我也就理所应当的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她慢慢的将手枪举起来对准自己的太阳穴,脸上洋溢起柔和的笑容。

陈月其实打从内心觉得这名中年男子是一位好警察,因为这名警官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的听完自己说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

队长这时候沉默着突然转身离开了教室,并将身后的木门关上。

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最终默默的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他叹气的原因在于...

对方身上其实还有一颗子弹。

但子弹的来历却尚且是个谜。

只听不久后,教学楼的顶端一声枪响划破天际。

....

两个星期后,一对年迈的夫妻捧着花束来到日不落岗山。

墓碑上,陈月与陈苏苏的笑容依旧。

把花束放在两个墓碑的中央,年迈的老妇人转头看着身后人询问:“阿月走的时候....是笑着去的吗?张震天警官。”

被换作张震天的中年男人心中微颤,犹豫片刻后苦笑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是吗...”老妇人闻言眼眸微微有些黯淡,沉默几秒后继续说:“我本以为在失去小女儿后,起码还有大女儿能陪伴在我两的身边...”

“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或许我的这名大女儿一直都很恨我们吧,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安安稳稳的活着....”

“真是傻...用自己的命去报仇什么的....”

小声嘀咕。

“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张震天叹气道:“您家女儿之所以决定那么做,我想那就是源自于对你们的爱。”

“张警官...”

“您为何这样说?”

那一直没说话的老头缓缓问。

张震天绕过年迈的夫妻二人,先是对墓碑深深的敬了个礼,接着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因为我从她当时对我说的话中便可以听出来,她知道您二位很心疼小女儿,所以才最终做出那样的决定。”

两位老人沉默了,他们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同时对张震天说了谢谢后便转身离去。

不知何时,那远方蔚蓝的天空开始聚集起层层的乌云。

这所繁华的城市,

似乎又要降下磅礴的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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