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少君一颗心瞬间被提起。他下意识地直视着赵子凌,这几秒的等待时间如颗粒实质般在四周漂浮移动,格外的漫长。
“关于艾米的事情,我仔细考虑了一下。”
江少君表情未变,但心头却有一丝失望,快速蔓延开来,“嗯?”
“我认真考虑过你的建议。艾米确实对课业没有什么兴趣。我打算送艾米去艺校。我本来是想等她考大学的时候再让她选择。到时候,她长大一些,思想更加成熟,说不定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从我个人的角度,我确实不愿意她进娱乐圈。我相信你也大概知道原因。娱乐圈太过复杂,我做为艾米的长辈的,总是担心艾米受到伤害,即使是不可预知的。但是,我想既然这是她现在想做的。即使我有万般的不情愿,我也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阻拦她。”
当时,艾米闷闷不快地应声。赵子凌知道自己要是坚持,艾米不会违抗自己的意思。姑姑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但这也正是赵子凌犹豫不决的地方。她小小的一个决定影响的可能却是艾米的一生。
“嗯,这样很好阿。”江少君说。
“还有个事情。”赵子凌看着江少君,表情有些微妙,乌黑的眼珠闪着异样的光,眼眸中能看见自己的倒影。“我喜欢你。”
赵子凌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飘进了江少君的耳朵里。江少君顿时被这个消息炸的魂飞魄散,那全身的失望立刻像沸水般沸腾蒸发殆尽,只剩下一片滚烫,半天没时间反应过来。
尽管江少君此刻内心冰火交加,思绪万千,天崩地陷。但从赵子凌的角度看,江少君的反应就是呆若木鸡。不会吓到他了吧?赵子凌留意着他的表情,暗暗怀疑。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江少君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比较正常。他遇到过很多女人跟他表白。各种各样的粉丝,毫不掩饰地表达他们的爱恋。他都是一笑置之。还有几个合作的女明星,明里暗里地对他表达好感。他只觉得别扭,只好视而不见。他不知道赵子凌怎么会对他产生了兴趣。
江少君的初恋是在他16岁的时候。那是他拍戏时候认识的搭档。她有个甜甜的名字叫乐儿。她的长相,性格也跟她名字一样,甜甜的,很爱笑,很讨人喜欢。他们有相同的年纪,相似的经历。乐儿也是童星出身,8岁开始拍戏。她妈妈对她要求很严。
江少君和乐儿像遇到了知己似得,一起跳舞,一起吃饭,一起逛街。当时他们不是很红,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有部分自由。有一天,他们在他房间里,闹了一会儿静了下来,气氛有些微妙。乐儿一直看着他,慢慢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一颗一颗开始解开自己薄薄的白色衬衣扣子,露出了粉嫩色的胸衣,半圆饱满洁白。他不知所措,只好紧紧闭上眼睛,耳根子通红。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乐儿已经穿好了衣服。
之后,他对几个女孩也有过好感,但都不了了之。他真正认真谈过的女朋友只有一个叫莉莉。莉莉的爸爸是著名的已故老牌歌手朴尔。上次,杨少群拍下的吉他就是他生前用过的。莉莉对唱歌也有些天赋。长大后,莉莉女承父业,成了一名歌手,出过3张唱片,销量不错。莉莉性格自信,张扬,甚至有些叛逆,跟他是完全不同的性格。像正负磁铁般,江少君被吸引了。但他太害羞了。他开始没有主动追求,犹豫了一阵子,支支吾吾地让杰森搭线,请她吃饭。
他两渐渐熟识,成为了男女朋友。他们两人一人出身电影世家,一人出身音乐世家。两人的结合,在当时也是个不小的新闻。刚开始,他俩相处的挺甜蜜。相处时间长了,矛盾就出来了。莉莉有很多不好的生活习性。首先一点是,她爱喝酒,甚至有些酗酒。江少君因为父亲的关系非常讨厌酗酒。莉莉还喜欢疯,爱玩,经常参加一些派对,玩整个通宵,跟其他异性也相处亲密。莉莉经常通宵派对后,回家就倒头睡一整天。江少君经常劝她少喝一点。莉莉喝醉酒回到家,江少君就给她煮醒酒汤,扶她上床睡觉。莉莉有个女儿馨儿,是她未婚先孕的私生女,对外称是她表妹。他本来也不知道。有一次,馨儿脱口叫莉莉妈妈,莉莉火冒三丈。他质问莉莉才知道了这个真相。他最介意的不是馨儿是莉莉的私生女。而是他们都交往一年了,馨儿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过好几次,她都没有告诉他真相。
他很生气。莉莉哭闹赌咒,最终他原谅了她,他们一年来经常因为大大小小的矛盾如此反复。他一直以来非常想结婚,有自己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有一个自己的温暖的小家庭。他曾跟莉莉求过一次婚。莉莉拒绝了,说还需要时间。莉莉有一阵子突然非常想要他们的小孩。他不同意。他跟莉莉说,要孩子前必须结婚。他想结婚,莉莉想要孩子。两人莫名的固执起来,互不相让。莉莉开始不断地诱惑他,在一些不适宜的场合,像是求胜似得。莉莉可能把这当成一场游戏。他对此很懊恼,但感官上觉得异常新鲜,刺激。这是他平淡的生活中难得的调剂品。一个胸大细腰的美艳女子,如吸人骨髓的妖精,娇媚地压在身上,媚眼如丝,发丝如瀑布般垂下,发梢在他胸膛抚动,痒痒的,痒到心里。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那时只想用力,把她煎了炸了,弄死在怀里。但是,他每次都记得戴避孕套。莉莉最终还是怀上了孩子。后来,他得知莉莉对避孕套做了手脚。莉莉如愿以偿后,开心得意了一阵子。既然有了孩子,江少君慢慢减少工作量,想跟莉莉好好过日子。自己也想通了,先要孩子,还是先结婚只是顺序问题。可是,莉莉小心了一阵子,又开始出去玩了。这次,江少君异常的坚定,坚决不让。几次以后,莉莉不厌其烦,有时候偷溜出去。
那件事情发生后,江少君心灰意冷。莉莉喝了酒从楼梯上滚下来,孩子掉了。莉莉被送到了私立医院。她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江少君默默地照顾她。莉莉好了之后,江少君跟她提了分手。他觉得太累了。莉莉不答应撒泼哭闹。两人分分合合又纠缠了一年多,最终两人还是没走到一起。后来,莉莉闪婚嫁给了她的合作伙伴,一个音乐人,第二年生了一个男孩。
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想缓缓劲,却一口水呛在气管里,咳的面红耳赤。
“你怎么样?少君,没事吧?”赵子凌关心地问,自然地一屁股坐到对面。
“没事,没事,”江少君的脸愈见发红,手足无措。赵子凌心里暗暗觉得好笑,越发起了逗弄他的念头。赵子凌轻轻拍了拍江少君的背,瞬间感觉到掌心的背脊僵硬:“怎么样,好点了吗?”
江少君手足无措地慌乱抵挡,忙说:“好多了,好多了。不好意思,我去一趟厕所。”江少君没等赵子凌反应,飞快地离开座位。赵子凌看着江少君步履匆忙,狼狈离开的身形,不会逃了吧。
过了一会儿,江少君重新坐定,面色恢复了,但目光依旧有些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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