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透过帘子洒在了顾巽的裙摆上,留下一片金红色,绿水看着面容姣好的顾巽,轻叹道,“白玉河上那些公子哥儿可能做梦也想不到曾经被他们嫌弃的少女竟然是个绝色美人儿。”

顾巽轻笑道,“姑姑一路可还习惯?”

“习惯。”绿水点点头,微微掀开帘子,“我从小就没离开过白玉河畔,现在才知道,世界这么大,外面真的不一样。”她有些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路旁的盛开着的鲜花散发着清冽的香气,与白玉河边的脂粉香截然不同。

顾巽见绿水的样子,很开心,但是又觉得有几分心疼,也轻轻掀开帘子往外看去。顾巽眼睛眯了起来,看着地平线上出现的两个人,“哥,停车,有熟人来了。”那马上的两个人离得虽然远,但是却逃不过九霄神眼的观察。

“谁?”茅子安一拉缰绳,面色不善的将马车停了下来,跳下马车,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个骑马的人往这边而来。

绿水有些担心的问,“不会是太子吧?如果是太子就麻烦了!”

“如果是南祈天,我不会客气的!”茅子安斜睨了一眼顾巽。

顾巽无语的看了一眼茅子安,“哥,你那么紧张干嘛?那两个人不是南祈天,是丛极和那个跟在他身边的少年。”

“哼!”茅子安冷哼一声。

顾巽扶着车辕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两人来到了她的面前,只见丛极脸色憔悴,眉心有散不去的忧愁,而那个少年衣衫不整,眼圈发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巽上前道,“丛小侯爷,您,有事?”

“丛极有事相求。”丛极看到如今的顾巽,微微一怔,旋即拱手道,“还望姑娘成全。”

“先说说看吧!”茅子安阴阳怪气的说道。

丛极拱手,微微低下头,“阿巽小姐,丛极希望您能带裴铭离开南国。”

顾巽看向那个少年,想来他就是裴铭了,“丛小侯爷,我听说裴将军一家因为勾结越王已经被圣上裁决,判以诛九族的罪名,秋后问斩。”

“我爹没有勾结越王!”裴铭眼睛通红的对顾巽吼道,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我们全家对南帝忠心耿耿!从未背叛过南家!”

“小铭!”丛极一惊,伸手拉住他,“不得对阿巽姑娘无礼。”

“如此说来,这裴铭,可是南国的通缉犯,裴家的漏网之鱼!”茅子安冷笑道,“丛极,你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安得是什么心?”

“我不是通缉犯,裴家是无辜的!我裴家世代忠良……”裴铭将牙齿咬得嘎吱作响,“我不要跟你们一起走,我要回去,我要证明裴家的清白!”说罢就要挣脱丛极的掌控,拼命挣扎。

“裴铭!”丛极怒道,“你回去根本无济于事!”他犹豫了以下,说道,“是你父亲主动求死的!”

裴铭愣在了当场,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我爹,我爹不会的!我爹怎么会……”他拼命摇头,“我爹是被人陷害的!是南木英昏庸,他错信奸臣,错杀……”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惊动了马车里面的绿水,她走下马车,“这是,怎么了?”

丛极垂头道,“越王和北方的黑水国勾结,两面夹击进攻南国,现在南国兵力根本不够,士气低迷,裴将军身有旧伤,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马上征战了,遂与圣上商议由他杀死真正与越王勾结之人,而后再声称自己是越王之人,激起军民的士气,方才有救。”

“你骗人!”裴铭根本不信,“如果已经找到了与越王勾结之人,为何南帝不自己动手杀了他们?反而让我父亲动手!”

“他们中大部分都在民间有极高的声望,有的是翰林清流,有的是首善之家,还有的是有名的忠义侠士,仅凭云皇后的一份证词,根本不能对他们下手!贸然下手,只会激起民变,反而让圣上陷入被动。”丛极痛苦的说,“而且云皇后此事一出,圣上丢了面子是小,军民士气变得更加低迷才是真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裴铭呆呆的坐在地上,已经忘了哭泣了。

丛极拱手道,“还望阿巽姑娘出手相助,带着小铭离开南国。小铭是南帝故意放的活口,总不能让裴家绝了后,所以沿途不会有任何通缉令,也不会给您带来任何麻烦。”他从怀里拿出一只红铜打造的朱雀,“作为报酬,神龙国的所有探子都任凭姑娘差遣,希望姑娘早日找到自己的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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