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少爷好意,钱虽一时还不上,字画理应奉还。”穆因音行了个礼数转身欲走,不留给戚青出再次拒绝的机会。
“因音。”岂料戚青出伸出一臂挡在她的身前。“就让我为你…为即安做些什么吧,不要再推拒了。”
“青出。”一个清婉的声音响起,大少奶奶穿着一件妃色绣花小皮袄在会汐榭院门处站定,她亲切地笑着却没有踏进院里的意思,只朝着大少爷招了招手。
戚青出对她的出现颇感意外,漪然在戚家这些年还从来没有站得离会汐榭这么近过。“你怎么来了?”他走出院门,不解地问道。
“我来这儿的目的…自然是和你一样的。”漪然挽上戚青出的臂膀,笑着看向穆因音。
每到月初,漪然都会在宝开院清点字画,今日一点发现字画数量少了五幅,但无故多了一个画匣。匣身是用一棵完整的沉香木做成的,黑褐与暗青黄色交织成的纹理流畅而自然,颇有墨气淋漓、山雨欲来之势。
画匣如此贵重,里面定当收了一幅好画。漪然将匣子打开,却只见一张薄薄的罗纹纸,是金榜阁的宣传单。
漪然似乎记起了什么,她走至戚青出的书架前,前几日摆在案头新买来的《论语》、《孟子》和《中庸》已经用红纸包好。
她小心地将包装解开,只见书的封面上也刻印有“金榜阁”三个字,翻开第一页则可见戚青出的字迹,他将书分别赠予江南官书局和管学大臣,扉页的留言尽是对金榜阁的推崇与盛赞。
这金榜阁到底是什么来头?莫非是哪一位京城高官的铺子?漪然把家仆叫来询问,这一问可不得了,她险些扯烂了手中的书籍。
“和我一样的目的?我是来和二弟谈生意的,难道你也是?”戚青出用肘部稍稍支开漪然。
“不错,我对金榜阁也甚感兴趣呢。”
漪然的话一说出口,穆因音脸色一变,只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插手金榜阁的事,若不加以阻止,今后做什么事都会受制于人。
还未待戚青出解释,她便笑着说道:“可能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有所误会了,金榜阁是会汐榭的事,既然即安将铺子交由我打理就不必劳烦两位费心了。字画、琴几、屏风和书箱柜子等我明日就差人送回宝开院,至于石梁、木地与小亭的花费,我会一并附上共计八十两的借据。大少爷的心意我心领了,也请不要再推拒了。”
穆因音语气坚决,但腿有些发软,若是无法尽快令金榜阁盈利起来,自己只怕会债务缠身,更将无法安置元竹宛兄妹等人。
池塘的水开始结冰,一时见不到涟漪轻泛,鱼儿欢跃的场景,会汐榭变得越发寂寥起来。穆因音倚着石栏坐下,来往的丫鬟们不时会将她打量一番,冲着她包扎过的手指指点点。
她无意去解释八卦,心中烦躁不已,手里拿着树枝戳向冰面,冰面甚薄,一戳即散,碎裂的薄冰上现出楷书…
【载入读取|零一一卷:鸳鸯戏榻】
【卷首入话:情深不已颠晓夜,羡仙不如卧春床】
穆因音刚立直身子,只见戚即安正站在对面的池岸上看着她,手里拿着她昨夜落在书斋的暖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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