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办?”
骆千金喃喃的低语:“老夫也明白,这孩子确实是不争气,可他终归是老夫的血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明白。”杨陵点了点头:“所谓虎毒不食子,一个人面对外人即使再凶狠,但面对自己骨肉,却是有劲无处使,有气无处撒……所以,身为孩子的老师,便要承担起你们这些父母想做,却无法去做的事。”
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杨陵笑着续道:“就好比我今天揍骆飙一样。”
骆千金抬起头来,诧然的看着杨陵。
那份从容,那份自信,以及刚才说的那头头是道的内容,这还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胆小懦弱的杨书呆子吗?
难道说,人是真的可以改变的吗?杨书呆子能够改变,那自己的儿子或许也能……
“你,真的能教好飙儿?”骆千金的语气虽然还是有点冷,但明显已然没有了怒意。
“不敢说绝对,但是起码能让他比现在强,骆老爷,为了你儿子,也为了你骆家的将来,我觉得你应该赌一赌。”杨陵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骆千金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你那种教法,将我儿子打坏了怎么办?”
杨陵不由得一翻白眼,你儿子皮糙肉厚,谁能打得坏他?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然后再饿其体肤,一直饿着,直到饿的他想不起饿来为止,你儿子这刚挨了几棒子?屁大的事没有,至于吗?”
看着骆千金的脸又拉了下来,杨陵忙补充道:“再说我也不可能天天打他,今天的事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毕竟我是他师傅,该树威信时也得树立一下威信。”
骆千金犹豫道:“你立威归立威……可别一激动把我儿子斩了!”
“骆老爷你真逗,我是立人威,又不是立军威,没事我砍他干嘛。”
听了这话,骆千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实打实的讲,骆千金算是个勉强讲道理的人,儿子缺乏管教是事实,他承认!望子成龙之心,人皆有之……今天骆千金跟杨陵谈话后,那颗沉寂了多年的望子成龙之心,慢慢活了起来。
这书生给他的感觉真的是跟原先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既然杨陵能改变,为何他儿子就不能变?
一样都是人,骆千金觉得他儿子不差啥!
抬头看了杨陵一眼,骆千金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杨陵,放手做吧,只要不是对飙儿太过分,老夫可以假装看不见……你若这能替老夫把这孩子教好,老夫日后必有重报!”
杨陵闻言两只眼睛顿时放出绿光:“重报……有多重?”
骆千金缓缓的抬起了两根手指头:“至少这个数!”
杨陵琢磨了一会,摆了摆手,伸出五根手指头:“骆老爷为人处世不能太抠门,还是这个数比较公平合理!”
骆千金挤在肉里的小豆眼一咪,犹豫了好久,咬着牙伸出三个手指头:“最多这个数,不能再加了!”
杨陵起身冲着骆千金抱了抱拳,感恩戴德:“骆老爷真是性情中人,三千贯买自家儿子长出息,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冲您这仗义劲,杨某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骆飙他就是块木头,我也能帮你把他揍好了!”
骆千金气脸上的肥肉微微发颤:“杨先生,你好像搞错了三件事,第一,我儿子虽然混点,但也不是刘阿斗,用不着您这假诸葛亮死而后已,第二,老夫是请你教好我儿子,不是请你拿棍子揍好我儿子,第三,你好像把价格搞错了,老夫说的是三十!三十贯,不是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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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州太守府正衙。
一位身穿朱色裘冕从省服、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主位,他身材魁梧,满面虬须,面有刚毅之色,虽然头发和须子都已经发白,但浑身的气势犹如猛虎盘踞,不输给任何壮年男子,眼中还时不时闪出慑人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这个人,就是如今的磁州州府,年近七旬的老英雄:宗泽!
年近古稀,尚能有这样的气势,诚可谓是老当益壮的代表。
此时的宗泽,坐在知府主位上,看着下方左右低头不语的磁州府官吏军校,不由得长叹了口气,露出了不可遮掩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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