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被圈养起来的猪猡无形的枷锁拴住了他们的双脚,在自由的伪装下,内里是最深沉最骇人最无人性的不自由。
就连记忆都能被随意的修改,傅熙川不知道这些人还能做到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他对自己真实的过往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就像失踪八十年的孩子找到了自己的老父亲,即便最后见面了,相认了,也只会是互相最不熟悉的陌生人。
他好奇的是,自己之前难道就没有社交圈么,就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么,自己的失踪就没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么,这里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人口基数,背后的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将这一切掩盖下去。
要知道,这是个人命大于天的社会。
再有钱的地产大亨,再经历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安全事故后也会一蹶不振,再穷苦的人家,如果因为意外获得保险之类的索赔,也会一跃而起,咸鱼翻身,靠着逝者的遗骸安享下半生。
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在身患绝症时日无多的情况下,确实会有人选择铤而走险,为家人做最后的一次奉献。
但这都和傅熙川没什么关系,反倒是更加说明了背后的人或者是组织的强大,说是翻手为云亦不遑多让,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丧气,满心都是愤慨懊丧,一时又觉得灰心颓废,只觉得自己这小半辈子就像是个笑话。
在经过了一开始的拒绝愤怒以及仿徨之后,他变得消沉,最后还是痛苦万分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不至于拜倒在冷硬的现实面前呢,可能就是心中对自己神的信仰吧,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过救赎。
傅熙川在椅子上颓坐了多久,罗本候在那里就有多久,他的腿已经麻了,心想着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决意出声打断这段令人难堪的沉默。
“先生,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其实何止是很晚,天色已经露白,夜渐去,初冬的寒意随薄雾自窗外泄入,泌浸重衣,傅熙川没有因为黎明的到来而感到有任何一丝的暖意,只觉得更冷了。
“罗本,你说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脸上的夜光纹身随着太阳的升起,变得淡了许多,傅熙川望着罗本,男孩也回望着他。罗本从未想过他的眼中也会有如此软弱和迷茫的神情。
很多男人其实比女人更脆弱,只是他们不愿意像女人那样,把自己内心的脆弱表露出来。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个小男孩,这句话很有道理。看着罗本懵懂而又,无知的样子,傅熙川的心口就有些发堵。
自己不该问他这些的,无知是福,残忍的真相带给人的不会是求知欲被满足的幸福,而是更痛苦更令人难以自制的无力与灰暗。
“世界,就是他该有的样子吧。”
不是很确定的声调,罗本试图安慰,但他偏偏没什么经验,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是不是恰当,但他必须要说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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