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尘闻之亦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静默一阵,寒尘叹道:“早先将阿媱推给君梵时就该有此设想才是,阿媱为王上教养的容貌气度皆是出众,那君梵自一出生便闹出什么日月交辉,人间百世无灾的流言,想来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人物。”他笑道:这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凑一块儿,若无事才有问题吧?”
寒尘冷望他一眼,“依你的说法,本王算什么?”
寒尘顺着这话理下去,虽是早有此猜想,但此时听玄冥亲口而言又当别论,不禁深吸一口气,问:“王上可是认真的?”
玄冥转身向宫内行去,幽幽道:“雨大,用完膳本王命侍从备车送你回府。”
寒尘笑随其行。
转眼又是五日过去。
风媱将自己关在屋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沁芳殿中负责服侍风媱的两个小婢女毫无法子,又因公主近日不在殿里,只得早早去紫明宫外报信,等了半晌,里面传来的是“不必理会”四字。两个小婢女原先担忧风媱是魔君重要之人,深恐自己落个服侍不周的罪名,依照魔君往日性子,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以万分忐忑之心方才安定几分。
此后几日,便当真只一早一晚去敲敲门,见没有声响,便将茶水饭菜置于门口。
如此,便又过去了七八日。两个婢女见每日送的食物茶水一概未动,便想这完全不吃不喝纵使是灵体也怕受不住,便又一起来紫明宫回禀。
这一回等来的,是一位蓝衣锦服的男子,步履从容,器宇轩昂,自内而出。身后跟着清一色的碧衣侍女,手中各托着一面金质托盘。
两位婢女急忙垂首跪立一旁,待前面一众人走过,方才尾随同去。
沁芳殿西侧环境向来清幽,夏季倒是纳凉之所,此时初冬,便只觉寒气更甚几分。
玄冥立于门外,大手一挥,便挥开了大门。
“你们在这此等候。”
他迈步入内,四下打量,屋子冷寒而空荡。再往内行,只见窗下一女子身披被褥安坐,如瀑青丝泻地垂落,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
他轻步上前,至她跟前屈身相顾。
风媱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清减了一大圈,一双眼睛只分外明亮清澈,她望着窗外乌灰色的天,道:“师傅,你都知道了是吗?”
“一切都过去了。”
风媱明眸凝视他,“不,师傅,心是血肉长的。阿媱的心,也是一样的。”
寒尘不禁心颤,“你想说什么?”
风媱望着师傅,满目悲伤,却又含笑,“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若师傅没有将我托付于太子君梵,或若师傅不是玄冥之主而只是碧芙山上的隐士。只要一个是真的,那么,该多好呢?可是偏偏不能……”风媱眼里滚下泪来,她依旧望着他,“……人世间父母兄长都是要嫁女儿的,阿媱的姻缘既是师傅促成的,便就只当我远嫁了吧,可好?”
八千年来,她第一次于他跟前落泪,是为了一个错误,是为了决意相离!
玄冥闭眸长叹,心里的感觉是他全然陌生的,一点点触动惊扰他的理智与心绪。
“事情非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师傅,复杂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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