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伊斯塔城,除了四处弥漫的煤烟味,大街小巷里还到处散发着新出炉面包的麦香味。秋天收上来的第一批麦子已经被磨成雪白的面粉,掺上黄油抹上蜂蜜被送进了滚烫的烤炉中,暗红的火焰下,一个个烤的金黄的面包,让人食指大动。
李维站在街角的面包店,看着精瘦的老板在烤炉前忙忙碌碌,身边还不时响起人们着急赶路的抱怨声。
“我说,能快点嘛?”有人踮着脚向柜台里张望着,“今天怎么回事?”
“这才几点,都卖光了?”有姑娘在边上接话,“好几家都这样。”
“抱歉,各位”老板托着铁质的托盘从烤炉前过来,热腾腾的面包在上面散发着麦子和牛油的香味,“这附近的面包店,第一批出炉的面包全都被教堂订光了。”
“怎么?”有尖酸的声音响起,“那帮老爷们准备去郊游了?”
“不知道。”老板麻利的将巴掌大的面包塞进一个纸袋,递给了排在前面的李维,“但我看他们急匆匆的跑来订面包,估计是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有人大口嚼着面包,口齿含糊不清,“七八辆马车装满了教堂里的牧师大人们,那脸紧张的,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
“女神在上,千万可别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这是牧师,又不是行省的军队在调动。”
李维咬了口松软的面包,向着街边等待的马车走去,“走吧,雷伊。”
街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但这里毕竟是西北的首府,虽然人来车往,却一切井井有条,每个路口甚至还有身穿制服的大汉吹着哨子,手拿棍子在指挥交通。
李维靠在车厢里,一边嚼着手中的面包,一边想着刚才路人的谈话,看来下属们的行动已经引起灵恩教的注意,否则牧师们不会如此紧张,如临大敌。
但愿能尽快找到那把枪,李维叹了口气,枪可能在大沙漠的金字塔里,可那个太攀,枪之灵魂,还不知道藏在哪位姑娘的闺房中。
先找到枪再说吧,李维吃完了面包,看向前方的车夫,“雷伊,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先生,三林街很近”车夫一脸笑容,“早知道您要去那里,我就请您吃早餐了,我家婆娘烤的面包可比路边的要好上一千倍。”
“是吗”李维跟着笑了起来,“你也住那附近?”
“是的,先生”车夫挽住缰绳,让两匹挽马放缓了速度,马车颠簸了几下,从宽阔的大路上拐进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街道里,“三林街住的都是像我们这样卖苦力的,热闹的很。”
“小酒馆也多”雷伊笑着说,“都他娘的爱往酒里掺水。”
李维也跟着笑起来,看着马车两边逐渐变得破旧的建筑,以及空荡的街道,“怎么没什么人?”李维看着路边追逐打闹的几个孩子,好奇的问向雷伊。
“都是苦力,天不亮就都走了”雷伊在马车上大声吆喝起来“小鬼,滚远点。”
“前面就是”马车缓了下来,雷伊的嗓门还是那么洪亮,“篝火与麦酒,比伊斯塔城还要古老的小酒馆。”
李维打开车窗,探出头向前张望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钻进了车厢,混合着酸臭的尿骚和腐烂的菜叶味道,街道边的房子门口,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坐在阳光下,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缝补着衣服。
而夹杂一片青灰色低矮建筑当中,有一间黄褐色的两层小楼,十分的惹眼,通体木制的楼房看起来有些年月,楼下悬挂的白色招牌上,粗犷写着“篝火与麦酒”。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勇敢的冒险者们,这里有真正的麦酒和暖暖的篝火。”
这要是在无边的荒野中,冷风呼啸地吹着,夜幕中四处游荡着猛兽的咆哮,参天巨树下,孤零零立着这么一间亮着灯光的酒馆,那才符合篝火与麦酒的名字,可放在这里,李维禁不住笑了起来。
“先生您要是呆的时间长,我就回家一趟,给您拿点真正的高地特产。”
“婆娘昨天连夜给您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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